简单的告别仪式结束后,中午大家简单吃了点东西。
下午,就要出殡了。
夷陵这地方多山,人口居住分散,没什么像样的公墓。
当地的习俗是人去世后,一般都埋在老宅附近、风水好些的山里,算是落叶归根。
天空依旧阴沉着脸,小雨淅淅沥沥,没完没了,好像也在为逝者哭泣。
空气湿冷湿冷的,压得人喘不过气。
送葬的队伍出发了。
吴忠良抱着妻子的骨灰盒,走在最前面,脚步沉重。
吴芯怡捧着母亲的遗像,跟在父亲身后,眼泪无声地流淌。
后面是披麻戴孝的亲友们,队伍拉得老长,沉默地在湿滑的山路上前行。
哀乐声在山谷间低回,更添了几分悲凉。
林飞也穿着临时找来的孝服,跟在吴芯怡侧后方,默默地走着。
山路不好走,泥泞湿滑,他很小心地护着吴芯怡,怕她摔倒。
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选好的墓地。
是在一片向阳的山坡上,视野开阔,能看到山下的村落。
墓穴已经提前挖好了,下葬的过程简单而肃穆。
骨灰盒缓缓放入墓穴,吴忠良抓起第一把土,撒了下去。
声音哽咽地念叨:“老婆子,安心走吧……别惦记我们……”
吴芯怡跪在泥地里,失声痛哭,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亲友们依次上前撒土告别。
林飞也上前,郑重地撒了一把土,心里默默说:“阿姨,安心吧,我会照顾好芯怡的。”
葬礼结束,土堆隆起,立上了简单的墓碑。
吴忠良和亲友们劝吴芯怡一起下山。
但吴芯怡跪在坟前,一动不动,泪眼朦胧地看着墓碑上母亲的照片,怎么也不肯走。
“爸,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再陪陪妈……再多陪一会儿……”
她声音嘶哑,带着令人心碎的哀求。
吴忠良看着女儿,重重叹了口气,眼圈又红了。
他知道女儿心里难受,需要时间独处。
他和其他亲戚又劝了几句,见吴芯怡态度坚决,只好先行下山了。
“林飞啊,辛苦你……陪陪芯怡,看着她点,别让她太伤心……早点下山。”吴忠良不放心地叮嘱林飞。
“叔叔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她。”林飞点头。
很快,山坡上就只剩下林飞和跪在坟前的吴芯怡。
雨还在下,打湿了他们的头发和衣服。
山风吹过,带着寒意。
四周安静得可怕,只有雨点打在树叶和泥土上的沙沙声。
还有吴芯怡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林飞没去打扰她,只是默默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像一个沉默的守护者,任由雨水打湿自己。
他知道,这种时候,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陪伴是最好的安慰。
时间一点点过去。
就在林飞估摸着是不是该劝吴芯怡下山的时候,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嗡嗡地震动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铃声在山野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林飞皱了皱眉,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王苏媚”。
他有点意外,这个时候打电话,难道是有什么事?
他看了一眼依旧沉浸在悲伤中的吴芯怡,往旁边走了几步,按了接听键。
“喂?苏媚,怎么了?”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王苏媚焦急万分、甚至带着点惊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