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富贵咬牙切齿,三角眼里闪着凶光,“你动动你那猪脑子想想!那小子才多大?能有多大能耐?”
“还认识王所?认识李科?你信吗?”
“反正我不信!他肯定是诈胡!看咱们当时心虚,就顺杆爬,胡说八道吓唬咱们呢!”
经他这么一分析,车里其他几个人也琢磨过味儿来了。
“对啊!大哥说得在理啊!”大姨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状,“那小子肯定是蒙的!”
“你看他说的那些,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打听打听谁不知道?”
“妈的!差点让他唬住!”小舅也来劲了,挥着拳头,“那现在咋整?咱就这么认栽了?拆迁款不要了?”
“认栽?放他娘的屁!”刘富贵啐了一口,“到嘴的肥肉能吐出去?”
“不过……”他顿了顿,三角眼转了转,“那小子是有点邪性,咱得摸摸他的底细,别真踢到铁板上。”
他掏出那个屏幕裂得像蜘蛛网似的旧手机,笨拙地划拉着通讯录:“我给我老大雷哥打个电话问问!”
“他在县里关系硬,路子野,肯定知道这小子是哪路货色!”
他找到一个备注是“雷哥”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嘟……嘟……”地响了好一阵子,就在刘富贵以为没人接的时候,终于通了。
“喂?谁啊?”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有点沙哑、带着明显不耐烦的男声。
背景音还有点嘈杂,像是在饭局上。
“哎呦!雷哥!雷哥!是我啊,富贵!刘富贵!”
刘富贵立刻换上一副谄媚到极点的嘴脸,声音都夹了起来。
腰也不自觉地弯了,尽管对方根本看不见。
“刘富贵?有屁快放!我这儿正陪领导吃饭呢!”雷哥语气很不爽。
“哎哎,雷哥,打扰您了,罪过罪过!就……就有个小事,想跟您打听个人。”刘富贵小心翼翼地说,生怕惹毛了对方。
“打听谁?赶紧的!”
“一个叫林飞的小子,二十郎当岁,听口音像是江城那边的人。”
“雷哥,您……您听说过这号人物吗?在咱们清河地界上,有啥来头没?”刘富贵赶紧把问题抛出去。
电话那头突然没声了。
沉默了大概有五六秒,静得刘富贵心里直发毛。
“林飞?”雷哥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变得有点古怪。
之前的烦躁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谨慎。
“你打听他干什么?你惹到他了?”
刘富贵心里“咯噔”一下!
听这口气,雷哥好像……真知道这人。
他赶紧解释:“没……没有!绝对没有!雷哥您放心!”
“就是……就是在夷陵这边,碰上了,有点……有点小误会。”
“雷哥,这小子……到底啥背景啊?厉害不?”
雷哥没直接回答,反而追问,语气更严肃了:“你在夷陵见到他了?在哪儿见的?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点!”
刘富贵不敢隐瞒,把在殡仪馆怎么被林飞几句话吓住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重点描述林飞怎么“嚣张”,怎么“目中无人”,怎么“胡说八道”吓唬他们。
雷哥听完,又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