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芯怡的声音还是很轻，带着一种透支后的麻木。
“就是……有点累。”
“事情太多了，要守灵，要联系殡仪馆，要通知亲戚……”
“我爸他……情绪不太好，很多事都得我来弄。”
林飞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能想象那个画面，吴芯怡一个人撑着，面对失去亲人的痛苦，还要处理一堆繁琐的后事。
“你一个人在那边不行。”林飞当即说道，“我过去陪你。”
“不用了，林飞。”
吴芯怡立刻拒绝，语气带着点慌乱和……或许是怕麻烦他的疏远。
“你那么忙，公司那么多事……我这边……我自己能处理好的。真的。”
“别废话。”林飞语气强硬起来，不容拒绝，“告诉我地址。我现在就订票过去。夷陵市对吧？哪个殡仪馆？”
“真的不用……”吴芯怡还想推辞。
“吴芯怡！”林飞打断她，声音沉了下来，“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这种客套话吗？”
“你妈也是我……长辈。”
“我过去送送她，是应该的。”
“再说，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林飞能听到她细微的、压抑的抽气声。
过了十几秒，吴芯怡才带着浓重的鼻音，小声说：“……在夷陵市殡仪馆，永安厅。”
“明天上午……告别仪式。”
“好。我知道了。”林飞放柔了声音，“你撑住，我很快就到。有什么事，等我到了再说。”
挂断电话，林飞深吸一口气，立刻起身冲出休息室。
“小杨！”他一边快步往外走，一边打电话，“马上给我订一张最快去夷陵的高铁票！”
“对，就现在！然后开车到楼下等我！”
他又打给雪姬：“雪姬，我马上去趟夷陵，吴芯怡母亲去世了。”
“这边的事你先盯着，有急事电话联系。”
“安保级别保持，尤其注意龙家那边的动静。”
“明白，老板。节哀顺变。这边你放心。”
半小时后，林飞坐上了小杨的车，赶往高铁站。
他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心情有点复杂。
他和吴芯怡的关系，因为那次意外变得有点微妙。
说是朋友，又不止。
说是恋人，又隔着杜晓青。
这次去夷陵，以什么身份陪在她身边？
他自己也有点乱。
但不管怎么样，他不能让她一个人面对这种时候。
高铁飞驰，窗外的景物从城市变成田野，又变成丘陵。
林飞没什么睡意，脑子里胡思乱想着。
几个小时后，列车广播响起：“各位旅客，夷陵东站到了……”
林飞拎着简单的行李下车，出了站。
夷陵的天阴沉沉的，像要下雨的样子，空气有点闷热。
他打了个车，直接去吴芯怡说的那个殡仪馆。
到了地方，付钱下车。
殡仪馆门口显得有些冷清。
他找到永安厅，走到门口，脚步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