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笙,你别太离谱,我还在这呢。”
云席辰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冷意,他从未想过自家弟弟会如此直白地说出这般虎狼之词。
什么尽兴之事?
总归不是什么正经事。
“都安分些!睡觉。”
眼见局面即将失控,云席辰指尖轻抬,一道浅金色的流光悄然笼罩在二人周身。
梦术施下的瞬间,阮轻舞只觉得眼皮渐渐沉重,呼吸很快变得平稳绵长。
沉月神君闭着眼,揽着她,失序的心跳,随着他入梦,也逐渐变得规律。
那些紧紧缠绕的鳞纱,在夜色中缱绻交织,直到天光将明时才依依不舍地缓缓分离。
云席辰在榻边守了一夜,待见到鳞纱终于分开,这才轻轻将阮轻舞抱起,送回她卧房的床榻上。
他伸手抚过她的额间,确认那恼人的热度已经褪去,这才细心为她掖好被角,转身回到隔壁自己的房中。
晨光熹微,透过雕花云窗洒满寝居,将空气中的微尘染成流金。
阮轻舞缓缓睁开眼眸,望着身侧空荡的锦被怔怔出神,几乎要以为昨夜那些缠绵缱绻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
她披衣起身,对镜梳理着如瀑的银白长发。
镜中人眼尾还带着未散尽的慵懒,令她不由想起昨夜鳞纱交缠时的温热触感。
待梳洗更衣毕,她推门而出,准备前去与云上学宫的同伴们会合。
另一间寝殿内,沉月神君自梦中悠悠转醒。
晨光落在他轻颤的睫毛上,映出细碎光影。
昨夜入梦后,他将那些不敢在现实中表露的心意,都在梦境中尽数倾泻——此刻醒来,只觉得连呼吸都还带着梦里的暖昧温度。
“糟了——”
他猛然坐起身,俊美的脸庞瞬间染上霞色。
指尖慌忙掐动净尘诀,莹蓝流光掠过之处,被衾衣衫上的痕迹尽数消散,只余清冽的海风气息。
“但愿阿兄不曾察觉。”
他正暗自庆幸,却听见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云席辰抱着崭新的云纹锦被走进来,目光在他泛红的耳尖上停留片刻。
“潮笙,给你换下新被褥。”
沉月神君整个人僵在原地,耳尖顿时红得如同浸染了朝霞的珊瑚。
这时星泪恰巧端着茶盏经过,闻言好奇张望:
“神君可要尝尝新煮的清火茶?”
“哥……”沉月神君几乎将脸埋进衣袖,“求你给弟弟留些颜面……”
“哦——”
云席辰见他快羞死了,放下被褥,就走出了卧室。
待他沐浴更衣,换上崭新的绡纱长袍走出寝殿时,恰见阮轻舞正坐在庭院中的白玉石桌前。
她一袭烟紫色衣裙,发间别着星月步摇,捧着茶盏小口啜饮的模样,乖巧得像只正在晒太阳的猫儿。
晨曦为她的轮廓镀上柔和金边,连睫毛都仿佛缀着星河。
沉月神君驻足凝望,整颗心顿时软乎乎的,化作春水,目光不自觉染上能将冰雪消融的温柔。
“阮阮,早安。”
沉月神君在她身侧坐下,声音里还带着晨起的微哑,像是浸过清露的琴弦。
“笙笙,早呀。”
阮轻舞转眸望来,唇边漾开浅浅笑意。
她执起青玉茶壶,为他斟了一杯清火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纤长的睫毛。
“……”
沉月神君接过茶盏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指,一股细微的电流顿时窜上心头。
他垂眸轻啜一口,茶汤清苦中带着回甘,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身旁的少女。
这茶……莫不是特意为他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