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死?”
阮扶风玄色袍袖上的暗银缠枝纹,在月华浸染下泛起寒雾般的微光,他凝视九曜的目光似淬了剧毒的冰刃。
当瞥见那金发男子指尖仍与阮轻舞紧紧相缠时,指节间骤然凝起森然煞气。
这双胆敢触碰她的手,当真碍眼得很。
“呵——”
薄唇掠起嗜血的弧度,他踏碎满庭月华,碎裂的清辉如银瓷迸溅。
“妄想当本王的妹夫?”
玄袖挟着罡风劈开交握的十指,那利刃只落在九曜的手上,不曾伤及阮轻舞。
他将阮轻舞拥入怀中的刹那,广袖如垂天之云将她彻底笼罩。
白云川腾空跃起,慌忙盘在星泪肩头。
主人,生气的时候,好可怕!
“哥哥……”
阮轻舞想要开口为九曜求情,便被阮扶风眼底翻涌的暗色慑住。
“难道无人告诉过你——”
他冰凉的指尖抚过她水润的唇瓣,声音里浸着蜜糖与砒霜交织的温柔。
“轻轻,从来都是我的。”
“从青丝到指尖,每一寸皆刻着本王的名讳。”
九曜未及开口,便被眼前景象夺去呼吸。
只见阮扶风掐着阮轻舞的下颌深深吻下,那是个浸透占有欲的吻,带着不安的急切,辗转间似要将所有气息都掠夺殆尽。
吞咽的呜咽被碾成破碎的春露,在月色里漾开涟漪。
阮轻舞足尖无力地踮起,珍珠绣鞋在青石上刮出细痕,云鬓散落几缕青丝黏在潮红雪腮,宛如被暴雨打湿的垂丝海棠。
纤指不自觉地攥紧他胸前的衣襟,在玄袍上揉出旖旎的褶皱。
“原来如此……”
九曜睫羽轻颤,金眸一眨不眨地认真观摩。
“要这般亲吻——小月亮才会更欢喜。”
他若有所思地轻点下颌。
“她喘不过气的时候,会抓得更紧。”
话音未落,星泪和白云川俱是浑身僵住。
两道暗戳戳的视线,不约而同飘向相拥的两人。
星泪指尖已凝出留影石的微光,白云川更是睁大圆溜溜的眼睛,连呼吸都放得轻缓。
三道灼灼目光如蜘蛛织就的丝线,缠绕在阮扶风脊背。
他宣誓主权的动作,在这般求知若渴的注视中骤然僵滞,连掐着阮轻舞下颌的指节都微微松动。
“……”
夜风卷着残存的紫蝶磷粉,掠过南域王陡然顿住的指尖。
但见那三个混账竟当真摸出了留影石,星泪甚至认真地调整着最佳光影角度。
阮扶风气得拂袖而去,朱漆大门“嘭”地一声在他身后重重合拢,震得门环上的铜兽都微微发颤,余音在南域王府上空久久回荡。
门外玉阶上,被孤零零留下的三人面面相觑,一时无声。
九曜望着紧闭的朱门,鎏金门环在月色下泛着冷光。
他轻轻扯了扯身旁星泪的衣袖,澄澈的眸子里映着几分无措:
“我们……还能进去吗?”
话音未落,星泪已化作一只流光溢彩的水晶灵蝶。
蝶翼薄如蝉翼,却在月华下流转着虹霓般的光晕,每一振翅都洒落细碎星尘。
他翩然飞向高墙,在触及结界时,空气中漾开圈圈涟漪。
“嘭——”
无形的灵障将他轻柔弹开。
星泪在空中旋身,化作人形,衣袂翻飞如绽放的优昙,最终轻巧落在墙头垂落的海棠花枝。
花瓣因这动静簌簌飘落,在他发间缀上点点娇粉。
“是主人亲手布下的天星璇玑护阵。”
他指尖抚过轻颤的花枝,声音里带着无奈的轻笑。
“看来今夜,我们真要成了这王府外的守夜人。”
夜风拂过,漫天花雨簌簌而落,似一场缠绵的粉雪。
星泪栖在花影间,背后一对蝶翼与月华交相辉映,忽然振翅而起,在夜空中划出银河般的轨迹。
“不过……”
他掌心托起一枚流光溢彩的留影石,眼底掠过狡黠。
“方才那幕亲吻画面,我可记录下来了。”
九曜立即端正姿态,金发在月下泛起圣洁辉光:“我要好生研习。”
一旁的白云川耳尖蓦地烧红,假装整理被花枝勾住的袖摆,声音细若蚊呐:
“我、我也……观摩一二,愿共参详。”
三人遂在海棠树下围坐成圈,花影婆娑间,留影石投射出的光影在夜色中缓缓流转。
画面里交缠的身影被月华镀上银边,每一次唇齿相依都带着令人心颤的缠绵。
看得他们面红耳赤。
“还是主人会亲。”
“这吻技真是……王上,真是吾辈楷模。”
“小月亮被亲红了小脸,好可爱……”
他们三个又单纯,又好学。
“你们三个……是变态吗?”
阮扶风的神识如寒潮掠过庭院,当看见门外三人竟在认真研习如何取悦他的轻轻时,险些捏碎掌心的玉笛。
王府朱门轰然洞开,裹挟着怒意的狂风卷起满地落英,将三个偷师未遂的混蛋齐齐扫进内院。
“啪”的一声,留影石被阮扶风没收。
最后一片海棠花瓣打着旋儿落在门槛上。
“星泪,小九,回灵境。”
阮轻舞话音落下,指尖已绽开一朵琉璃色的灵印。
没等阮扶风出手惩戒,那两人便化作流光没入她腕间玉镯。
她直接将他们藏进了本命空间,护短护得毫不讲理。
“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