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岁烛瞬间炸毛,气得眼尾发红,连银发都仿佛要竖起来。
“小舞儿是孤唯一的徒儿!旁人少来沾边!”
他猛地瞪向不远处静立着的凌鹤卿——另一个碍眼的、也曾唤过他师尊的家伙,正一脸云淡风轻地站在那里,更是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本君也并非真愿叫。”
雪千澈神色一僵,冷哼一声,银紫长发无风自动,显然极为不悦。
阮轻舞见状,刚从他怀中轻盈跃下,还未来得及走向岁烛。
异变陡生!
凌鹤卿广袖之中光芒微闪,上空那巨大的浑天仪骤然流转,一道无形却无法抗拒的空间法则之力瞬间笼罩阮轻舞!
下一刻,她已被移形换位,悄然立于凌鹤卿身侧。
他一手虚扶在她腰间,依旧是一身书卷清气,然而头顶浑天仪所散发的威压却浩瀚如星海,深不可测。
他并未看向任何人,只淡淡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小月亮,我来了!”
刹那间,所有目光——惊怒的、冰冷的、玩味的,再次交织于一点,无形的修罗场于无声中骤然升级!
“小竹子,人皇陛下,多谢你们特地赶来。”
阮轻舞转向凌鹤卿与裴清衍,微微颔首,语气温软,带着真诚的感激。
然而,那声疏离的“人皇陛下”落入裴清衍耳中,却如冰针刺心。
他身形几不可察地一僵,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痛色与愕然。
这称呼……竟仿佛将他们之间曾有过的缱绻与纠缠尽数抹去。
渣女!
他在心底无声咬牙,一股郁气堵在胸口。
她这竟是吃完就抹净痕迹,翻脸不认人了?
他就这般不值钱吗?
“小月亮,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国师凌鹤卿上前一步,广袖微拂,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无形中将阮轻舞护在了自身气机之内。
“诸位,且留步善后吧。”
他抬眸,目光清淡地扫过谢云止与岁烛,虽未厉声斥责,但那话语深处的不满却如寒流般弥漫开来:
“若你们护不住她,便由本座亲自来护。”
他顿了顿,声音更冷了几分:
“并非针对诸位,只是今日之事足以表明,在场的各位——着实无用。”
谢云止与岁烛闻言,面色皆是一沉,心中涌起愧疚与刺痛,竟一时无法反驳。
如果不是他二人失误,疏忽了对她的看护,又怎会让洛景权有可乘之机?
“此事是我自己不小心,与他们无关。”
阮轻舞轻轻摇头,并未将过错归咎于他人。
唯有她心中清楚,此次涉险,实则是她故意以身作饵,只为彻底根除洛景权这个心腹大患。
她本可借星泪之力瞬间脱身,但那般狡猾的敌人主动现身,她岂能放过这绝佳的机会?
纵有风险,她也必须斩草除根。
思及此处,她不由悄悄望了一眼不远处神色漠然的雪千澈。
不得不说,他当真是……雷霆手段。
任那洛景权有万般遁逃的伎俩,在真正的妖神面前,竟连一丝浪花都未能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