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阮轻舞自沉睡中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月下竹苑卧房中熟悉的陈设。
晨光透过竹帘,洒下细碎斑驳的光影。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昨夜零星的画面忽地涌入脑海。
她似乎……喝多了。
记忆最终停留在灵帝月满衣俯身在她耳畔,用那温柔空灵的嗓音低低询问着“可以吗?”
而她,竟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再往后,便全是令人心跳加速的限制级画面了。
“笙笙的酒……后劲原来这么烈的么?”
她轻抚微涨的额头,嗓音还带着刚醒时的软糯沙哑。
“主人,您醒了。”
一直静候在床边的星泪闻声上前,手中捧着一只白玉小碗,碗中汤水温热,散发着清雅的药草香。
他浑身仿佛由光点凝聚而成,泛着柔和的光芒。
“先喝碗醒酒汤吧。”
他将碗轻轻递到她的唇边,动作细致而妥帖。
阮轻舞就着他的手小口喝着汤,温热汤汁入喉,驱散了几分不适。
她忽然想起什么,抬眸问道:“我昨夜……是怎么回来的?”
“是海皇陛下送您回来的。”
星泪轻声回答,接过了空碗。
“那……”
阮轻舞微微一顿,脸上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粉。
“是谁替我梳洗换的寝衣?”
她对此几乎全然断片,只隐约记得是一个气息无比熟悉、让她感到分外安心、生不起丝毫防备心的人。
“是我。”
星泪的声音几不可闻地微微一颤。
他深知主人素喜洁净,定然不愿沾染酒气入睡。
只是回想昨夜种种,他俊逸的面容不禁泛起薄红,有些不敢直视她清澈的目光。
“是吗?那我们岂不是有了肌肤之亲?”
阮轻舞忽然歪着头,眨眨眼问道,唇边噙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主人——”
星泪的气息明显一乱,耳根彻底红透,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的告饶。
“我也是个男人……您真的别再撩拨我了。”
他强作镇定地将空碗放到一旁案几上,取过一件叠得整齐的天青色绡纱长袍,试图转移话题:
“我为您更衣。”
“今日起需穿着学宫制式长袍了,正式开学,您上午的第一堂是炼器课。其余课程是选修,您若感兴趣,之后可自行选择旁听。”
他细致地展开衣袍,动作轻柔地替她穿上,指尖尽量避免触及她的肌肤,神情专注得像是在完成一件极其重要的使命。
“对了,早膳海皇已经为您备好了,他熬了海鲜粥。”
星泪轻声提醒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对月沉璧的赞叹。
那位真的是先天受宠圣体,总能把世间最珍贵的心意,化作最熨帖的温暖。
“他对您倒是用心。”
“昨夜,他原是想留下照顾您的,我让他回去了。”
昨夜月沉璧原本想留下为她梳洗沐浴,但星泪瞧着他眼底暗涌的涟漪,便温言劝他回去了。
毕竟主人身体初愈,实在经不起他们这般折腾。
月沉璧大约也对自己的自制力没什么把握,最终只是低笑一声,敛了心思。
阮轻舞梳洗完毕,周身萦绕着清润的水汽。长长的银发如霜雪,披散在身后。
细小的水珠缀在她纤长的睫毛与脸颊上,经晨光一照,流转着细碎的璨光。
昨夜那盏星辰仙酿后劲绵长,却并不伤人,反而如温软的云絮般滋养着神魂与灵脉,叫人醒来仍觉周身轻盈。
“嗯,笙笙素来温柔体贴。”
阮轻舞闻言弯起眉眼,眸中漾开一片温柔的暖色。
她侧过头看向正为她梳理长发的星泪,他绾发的手势轻柔如蝶栖,声音放得更软:
“当然,我们星泪最贴心。最近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如今新生大比结束了,倒是有很多闲暇。”
她一直记得,星泪最喜欢美食。
当初他愿意跟她离开万花谷,就是因为一块她亲手做的玫瑰花糕。
于是,那位单纯得不染尘埃的蝶皇陛下,便在漫山花海中轻轻栖在她的肩头,与她结下生死相随的契约。
“想吃玫瑰花糕吗?这个时节,园子里的玫瑰开得正好。”
她轻声问着,哄着这一只为她翩跹停落的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