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纤弱堪怜的模样,让他只想将她护在羽翼之下,更恨不能将洛景权千刀万剐。
“流音,”一旁的灵帝月满衣忽然开口,清越的声线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于谢天帝的悬赏之后,以本帝之名另追赏金——一座灵玉矿。”
“陛、陛下?”
流音愕然抬头,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那可是整整一座灵玉矿啊!
然而月满衣并未看他,只是凝望着阮轻舞微红的眼眶,乘云掠至她身侧,声音是流音从未听过的柔软:
“阮阮别怕,我们都在,无人可伤你分毫。”
流音望着自家那位高华清冷、不容亵渎的灵帝陛下,竟以这般近乎呵护的姿态温言软语,只觉得世间法则仿佛都已颠倒。
陛下何时对人这般温柔过?
就连他的宝贝弟弟,可能都没有被哥哥这般疼惜过吧?
月满衣
月沉璧催动天行云舟,朝着月下竹苑飞去。
谢云止见到有月沉璧亲自护送,也安心了几分。
不知何时开始,他们几人的关系,倒是难得融洽,不似最初那般水火不容。
而此刻,鬼帝风烬早已化作一道赤色流光疾掠出学宫,红莲业火焚遍所经之处。
整个冥界同时收到御令:凡发现洛景权踪迹者,重赏。
天行云舟落于月下竹苑前,翠竹掩映间,流萤点点,无比宁静。
“笙笙,梦天哥哥,多谢你们特地送我回来。”
阮轻舞步入竹影,回身朝他们浅浅一笑,衣袂在夜风中轻扬。
月满衣却忽然上前一步,轻轻将她拥入怀中,下颌抵在她发间,声音低沉而缱绻:“阮阮,我很想你。”
天知道方才见她涉险,他心跳几乎骤停。
月沉璧无奈蹙眉,轻咳一声:“兄长,这是在外面,注意分寸,别给阮阮添麻烦……叫人看见不好。”
月满衣这才不舍地松开手,却仍凝望着她,眸光似月华流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
“阮阮,何时能陪陪我?我明日便要离去,不似潮笙可常伴你左右……此后长夜,唯有望星思月,念你如初。”
夜风拂过,竹叶簌簌,仿佛也在替他诉说着未尽的不舍与牵挂。
梦月
“那……明日我陪你,可好?”
阮轻舞轻抬眼眸,眸光如水,触及他专注的视线时,不禁想起往日他的痴缠与炽热,白皙如玉的双颊倏地染上一抹桃花般的粉晕,似春水映霞,羞怯动人。
“好。”
月满衣粉紫色的眼眸骤然漾开涟漪,如星河初绽,璀璨生辉。
“一言为定。”
月沉璧静立一旁,银蓝长发飞舞,蓝眸中掠过一丝了然与无奈。
他现在总算明白,为何兄长总能后来者居上。
因为他哥哥是又争又抢!
甚至连弟弟的那一份……他也照抢不误。
“那我呢?”
月沉璧轻声开口,嗓音如清泉,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幽怨。
“你们……莫非是打算将我丢下了?”
夜风拂过,竹影摇曳,仿佛也在替他诉说着那一缕委屈。
“我怎舍得丢下笙笙?”
阮轻舞见月沉璧眸中含怨,心尖蓦地一软。
她素来最是怜他清冷中含委屈的模样,似玉染尘、月笼纱,叫人忍不住想捧入掌心细细抚慰。
她正欲软声安慰,却听月满衣轻笑一声,粉紫眸中流光微转,唇角扬起一抹似有深意的弧度:
“那……不如三人行?”
阮轻舞纤指倏地一颤,颊边才褪的粉晕骤然更深,如云霞尽染。
她几乎是瞬间转身,衣裙拂过青石阶荡起细微的风,身影没入月下竹苑的竹门之后。
“砰”地一声轻响,门扉紧阖,只留一院竹影寂寂摇曳。
门外,两兄弟面面相觑。
双月同辉
“哥,你吓着阮阮了。”月沉璧轻叹,蓝眸中漾着些许无奈。
月满衣却一脸无辜,长睫微眨:“我不过是说,明日新生大比之后,我们三人一同出游罢了……她想到何处去了?”
“你说呢?”月沉璧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了然。
“自那次之后,她便躲你如见焰火,你又不是不知。”
月满衣闻言,俊美如玉的面容倏地浮起薄红,他微侧过脸,声音低如自语,却字字清晰:
“我会对她温柔的……”
他的轻语中,带着缱绻的温度。
“走了,今晚,哥就住我的飞雪琼华楼吧。”
月沉璧收起了天行云舟,迈步朝着隔壁的飞雪琼华楼走去。
“潮笙,你住在阮阮的隔壁啊!”
月满衣羡慕极了。
“嗯。如你所见。”
月沉璧唇角微微上扬,兄长说得没错,他是可以在这里天天与她相见,总归是可以日久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