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位凡界国师,看起来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真有您说的那般危险吗?”
紫夜冥仍有些不解,低声嘟囔道。
“玄幽,大祭司所言绝不会错。”
紫夜宸语气凝重。
事实上,他一直暗自羡慕凡界人皇裴清衍。
对方能有这般一位手段通天、兢兢业业的国师,将原本混乱不堪的凡界治理得海晏河清。
而人皇自己,只需与南域王四处征战,潇洒自在,何等痛快!
哪像他们魔界……
这位实力与智谋皆属巅峰的大祭司夕昼,终日不是悠闲品茶,便是热衷凑热闹,正经事半点不沾,俨然一位活祖宗。
“那位国师,确非常人所能及。”
“好吧……那我小心藏好便是。”
紫夜冥忽然想起曾答应阮轻舞要谨守心意,此时若贸然上前,恐怕任谁都看得出他眼中情愫。他垂下眼眸,轻声应下。
“脑子不灵光无妨,肯听话就好。”
夕昼见他未再固执,不由松了口气。
说实话,他对紫夜冥其实颇为赏识。
这孩子天资卓绝,更难得心怀赤诚,虽有时天真,却自有一番澄澈动人的光彩。
紫夜冥人虽然没下去,但心却已经飞到下方了。
“我们去游湖吧!”
阮轻舞眸光一亮,玉手指向天街旁一片静谧美丽的湖泊。
湖面倒映着天上明月与万千灯火,盏盏莲花灯漂浮其间,漾开柔和光晕。
一艘艘载满鲜花的小舟悠然划过,荡起涟漪如碎银铺洒,惬意非常。
“好。”
阮扶风含笑应声,却又微微蹙眉:
“只是我们未备小舟,这片水域也不宜大船行驶。”
“我有呀!”
阮轻舞嫣然一笑,指尖灵光流转,一叶琉璃般剔透玲珑的小舟悄然现于湖边,在月光下泛着莹莹微光。
“请二位公子上船——”
她广袖轻扬,粉霞似的雪纱随风翩跹,做出一个优雅邀请的姿态。
阮扶风与凌鹤卿相视一笑,身形轻掠,如羽落舟首舟尾。
阮轻舞则轻盈步入舟心,翩然落座。
“别人的小舟都缀满鲜花,我们这只倒显得素净了些。”
她正想着是否该取些灵花点缀,忽然眸中映入一片灼灼绯红。
整艘小舟霎时绽开无数彼岸之花,如火焰流淌、红云栖落,绚烂似冥河畔不灭的霞光。
不必猜,她便知是鬼帝风烬所为。
循着契约间那一缕若有似无的牵系,她抬眸望去,只见风烬正独坐不远处琉璃屋顶之上,对月执杯。
一袭红衣猎猎拂风,衬得身后弯月如钩,愈发耀眼夺目。
见阮轻舞望来,风烬原本冷峻不羁的眉眼倏然柔和,唇角牵起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
他并未上前打扰她游兴——有南域王在旁,他何必自寻无趣?
“现在我们也有花啦!”
阮轻舞欢喜说道,眸中映着满舟绯艳,如星落春湖。
见她如此开怀,阮扶风亦舒展眉宇,未再计较这繁花来自何人。
他们的小舟徐徐穿行于盏盏莲灯之间,忽见湖心处竟矗立着一座巨大的荷花状圆台,晶莹剔透,宛若以万年冰魄细细雕琢而成。
所有小舟皆静静环伺其周,如众星捧月。
圆台四周轻纱垂落,随风微漾,朦胧似梦。台上正有人抚琴奏乐,清越悠扬的曲声荡开粼粼水波。
原来他们一路所闻乐声,皆源于此。
一曲终了,便又有他人登台献艺。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阮轻舞倚舷而望,眸中漾着好奇的光。
“听闻这‘莲湖玉台’本是一件上古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