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既知他是男子,自然不能再送那些了。
“这项链赠你,衬你得紧。”
她将一条缀着星辰宝石的项链系上云魄颈间,宝石内藏一方小天地,装满她为傅筠寒备下的心意。
可化冰雪为刃的飘雪折扇、九转护心琉璃镜、上古岐黄秘卷,还有她亲手栽种的月影幽兰。
她知道他孑然一身,在这浩渺人间,唯有靠自己披荆前行。
“他一人在外,终究太危险了……须得多备些护身之物才好。”
想起镇灵关那片嗜血之地,她心头微紧。
一介医者悬壶济世,怎能无防身之依?
于是她又添入九重护阵符、流光遁影佩,连新得的天行舟与九重玲珑行宫也一并纳入项链中。
云魄静静望着她不断将珍宝放入项链,金瞳里泛起暖意,如夕晖融雪。
这苍茫人世,终究还有人,将他主人放在心尖上疼着。
“好了,我送你出去。”
阮轻舞轻抚云魄的脑袋,指尖流转一道莹光,将他温柔送出云上学宫结界之外。
随即御剑而起,墨色缀星衣袂翩跹如蝶,化作一道流光飞向天衍广场。
云魄融入风中,如一缕皎洁月华掠过云海,悄然回到那袭雪色披风的身影旁。
傅筠寒正立于云雾缭绕的山巅,指尖轻抚过初绽的紫玉灵花瓣。
朝露未曦,花枝颤颤,他细心采撷最莹润的那几朵,欲为远方那人制成一枚永存春色的书签。
“主人,我回来了。”
云魄化作一个少年,银发如雪,金瞳含光,静静立在傅筠寒身侧。
少年云魄
“还知道回来,算你命数未绝。”
傅筠寒未抬头,仍细致理着手中花枝,声线清冷如碎玉。
想起他竟敢在六界之主眼前夺昊天镜,甚至选在新生大比那般场合——若非命大,只怕早已形神俱散。
“咳……那时未察觉那么多神尊在场。”
云魄耳尖微红,小声嘟囔。
“谢天帝威压太盛,他一定身,我连爪尖都动弹不得……”
他悄悄吐了吐舌,眼底漾开一丝后怕与赧然:
“幸好……小月亮护住了我。”
“你闯下这般大祸,她若要保你,还不知要付出何等代价。”
傅筠寒微微蹙眉,雪色的衣袖被山风拂动,如流云般轻漾。
谢天帝执掌天道、无情镇世,是六界皆知的铁面无私。
云魄这般妄为,无异于触逆天威。
若不严惩,何以正法度?
阮轻舞那时出手,分明是将雷霆之怒引向自身。
“我…我也不知具体,她只瞬间将我护入了她的空间之中。”
云魄忙转开话题,金瞳漾着光,将那条缀着星辰宝石的项链捧到傅筠寒面前:
“小月亮托我带给您的——项链是她赠我的,里头这些却是精心为您准备的护身之礼。她说……您一人在外,须得有些依仗。”
傅筠寒接过项链,神识轻触的刹那,琳琅法宝的光华几乎将他淹没。
飘雪折扇流转道韵、九转琉璃镜映照天光、天行舟静卧如银月……
每一样皆非凡品。
他怔在原地,如雪砌的人般一时无声。
“这些……太珍贵了,我不能——”
“您若不愿收,也无妨的。”
云魄一脸认真,声音轻软却字字清晰:
“南域王与国师今早还伴在她身旁共用晨膳,如神仙眷侣般言笑晏晏……他们也都盼着小月亮的礼物呢。”
他伸出双手,作势欲将项链收回:
“您不要,自有旁人珍惜。我这便送还给她。”
傅筠寒早已知晓,那小月亮是南域王心尖上的挚爱,是凡界皆知的南域王妃。
昔日他们尚且能一同笑谈南域王如何为她倾尽柔情、掷千金博一笑。
可此刻,他却一丝也笑不出了。
她为他精心备下的礼物,难道要他亲手退回,再由她赠予其他男子?
绝无可能。
他指尖凝起一缕幽蓝魂光,逐一抚过项链中的每一样法宝。
飘雪扇、琉璃镜、天行舟……
直至每件灵器皆染上他独有的灵魂印记,如雪落寒潭,再难分离。
最后,他竟连那缀着星辰的宝石项链本身,也一并烙下了认主之印。
“呜啊啊啊——强盗!那是小月亮赠我的!”
云魄霎时金瞳灼灼,一身绒毛炸开如覆雪松枝,猛地纵身跃起。
银光流溢间化作威风凛凛的神虎之姿,挟着细碎星辉便朝傅筠寒扑去。
却见傅筠寒广袖轻拂,指尖尚未抬起,那庞然虎躯竟倏然凝滞在半空之中。
连尾尖扬起的流光都定格成一道璀璨的弧线,唯有那双圆瞪的金瞳里漾开粼粼水光,写满了欲诉无门的委屈。
“呜呜呜——”
他家主人这蛮横霸道、浑然不讲理的占有欲!
云魄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