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舞儿……别哭。”
岁烛的指尖悬在她泪痕上方三寸,分明想触碰,却在最后一刻停住。
他修长的手指凝着霜,却因她呼出的热气融成水珠,顺着指节滑落。
像极了神君无措的心。
“岁岁,冷得像雪——”
阮轻舞突然仰头,唇瓣擦过他的喉结。
“舞儿,不许这般唤为师!”
岁烛压在她唇上的手指,却被她轻轻咬住。
贝齿碾过冰霜的细微声响,让他脊椎窜起一阵战栗。
要命……
“以下犯上,不成体统!”
他猛地收回手。
“岁岁?”
“本尊竟不知,濯鳞还有这般可爱的名字!”
谢云止踏云而来,一袭华贵的金纹鎏银帝袍,在风中漾开璀璨流光。
鼻若悬胆,清峻挺拔;唇薄如刃,淡若初樱。
不笑时,那淡色的唇抿成一线,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谢云止
他朝阮轻舞伸出手。
清冷的嗓音透着威严与一丝暗流汹涌。
“昙儿,过来。”
“尘川,你认识我师尊呀?”
阮轻舞眨了眨眼,指尖轻轻搭上谢云止的掌心,红裙掠过岁烛雪袖时带起细碎冰晶。
岁烛衣袖下的手攥得骨节发白,寒霜瞳孔死死盯着两人的手腕。
那对并蒂金莲印,刺得他神格生疼。
“嗯,我们可是——至交好友。”
谢云止抚过她发间碎雪,笑意如春风化雨,目光带着深意,瞥了岁烛一眼。
他之前还好奇,何等惊艳的女子,能让岁烛动凡心。
好了,现在知道了!
说什么忘情丹保证有效,能令人心若玄冰。
结果,就这?
他服的是假药吧!
“阿尘,凤凰琴不必借孤了。”
岁烛注意到谢云止打量的目光,雪袖一拂,虚空裂开幽蓝通道。
他踏入九重天塔前最后回眸,冰晶瞳孔扫过阮轻舞周身。
灵海澄澈如镜,经脉流淌着灵力。
她已然痊愈了。
那自己这数月遍寻六界,找涅盘之火的举动。
简直荒唐。
“孤回焰海药庐了。”
话音未落,身影已消失在扭曲的虚空里,快得像在逃离什么。
阮轻舞揪住谢云止的袖角,琉璃眸子漾着几分心虚。
“那个——”
“我师尊他的全名是?”
“岁烛。”
谢云止指尖轻点,云絮凝成玉座。
他带着阮轻舞落座虚空,金纹广袖拂过她震惊的眉眼。
“昙儿竟不知?”
“他就是名震六界的——药神岁烛。”
最后四字如惊雷炸响。
阮轻舞瞳孔骤缩,猛地站起。
“那什么?我想起来,竹苑的炉火还没熄。”
阮轻舞呼唤了星泪一声,瞬间就落荒而逃。
“尘川!千万别说见过我!”
“我师尊他……最讨厌别人动他东西了!”
“呵——”
谢云止望着那道慌不择路的背影,忽然低笑出声。
先前把岁烛的药庐掘地三尺,一锅端的时候,她应该没想到,那是她师尊的家吧?
这下好了,岁烛回到家,发现家没了。
“尊——尊上,咱们帝后,她是药神大人的小徒儿,岂不就是……”
莲见的声音都在发颤,那个让药神动了凡心的小徒儿,原来就是阮轻舞。
“您说,药神大人会不会还有别的徒儿?”
谢云止听到他的话,神情微微一顿,神识则进入了昊天镜。
烈焰山之巅。
岁烛震惊又茫然地站在本该是药庐的位置。
眼前只剩一片焦土。
“孤的药庐呢?”
“还有流焰树和千里火焰花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