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我是来赠阮阮,一片星海。”
月沉璧一袭银纱如月华垂落,蓝眸似深海初醒。
“笙笙赠我星海,那我就赠笙笙一点甜——”
晨光在琉璃盏间流转的刹那,阮轻舞的尾音忽地凝滞。
灵帝月满衣自玉阶缓步而下。
粉紫色长发如丝绦垂落,发梢浮动着未散的星辉,每一缕都似浸过九霄云色。
绡纱星袍上银纹暗涌,行走间如银河流转,袍角掠过的空气都凝出细碎冰晶。
紫晶鳞冠间流转的华光,在他抬眸时倏然一滞。
恰撞见她脸上腾起的红霞,从耳尖漫到眼尾,似三月的桃花坠进雪里,灼得他冠上晶石都亮了几分。
“梦天哥哥……也在啊?”
阮轻舞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青玉盏沿,琉璃盏里刚盛满的九霄玉露映出两人交错的倒影。
曦光透过窗纱,在阮轻舞的长睫投下浅淡的暖色。
“我的星楼损毁了,昨夜留宿在潮笙那里——”
灵帝月满衣嗓音磁性动听,他走到她的身边,指尖轻轻触碰她被晨风吹过来的银发。
“阮阮,不介意吧?”
她摇了摇头,她的银发掠过他掌心时,一缕星辉悄然缠上发梢,像是无声的烙印,又像小心翼翼的占有。
“不介意的……”
她的声音轻软,却掩不住愈发明显的红晕,那抹绯色如桃花坠雪。
“梦天哥哥可以住下。”
灵帝月满衣紫晶鳞冠流转着微光,眸色深沉如星海。
“你们都坐下吃早点吧!”
阮轻舞没有再看他。
明明他矜贵清冷如九天寒星,可他的星火却炽热得能将人焚成灰烬。
昨夜那场突如其来的星陨,至今仍在她心口烙着未褪的灼痕。
灵帝星火——
冷时凝霜,炽时焚天,
唯她见过,其灼烈之态。
“笙笙,你尝尝这个,牡丹水晶糕。”
阮轻舞指尖轻推玉碟,将一碟牡丹水晶糕送至月沉璧面前。
糕体剔透如冰魄,内里凝着几瓣绽放的牡丹,花蕊处缀着金桂凝露,恰似他眼底那片星海的色泽。
“鲜花银耳羹你应该也喜欢,等会儿也试试。”
“嗯,谢谢阮阮。”
月沉璧执起琉璃勺,舀下一角水晶糕。
凉意沁入唇齿的刹那,他眸中光芒陡然亮起,写满了喜欢。
阮轻舞又将星空琉璃果子推向月满衣。
那果子似将整片星云凝冻其中,紫霞与银辉交织流转,恍若他垂落的发色。
“梦天哥哥,尝尝这个。”
“不知合不合你口味……”
灵帝月满衣紫晶冠微闪,执勺的动作比推演星轨时更慎重三分。
果子在唇间化开的瞬间——
他常年淡漠的眸子泛起涟漪,冠上宝石不自觉亮了一度。
彼岸花开
阮轻舞将每一种点心,都给星泪准备了一份。
小蝴蝶安静地在旁边吃着桂花蜜,对于眼前这一幕,表示大为震惊。
月沉璧优雅舀着牡丹水晶糕,灵帝的紫晶冠因银耳羹的热气而蒙上薄雾,而案中央的青玉瓶里,那株彼岸花正无风自动。
这几人居然可以和平共处?
“咳——”
灵帝月满衣的银匙突然撞上盏沿。
他盯着玉瓶中摇曳的彼岸花,眸中星轨错乱了一瞬。
这哪是什么花?
分明是鬼帝风烬所化,每一片花瓣都凝聚着滔天冥气。
“阮阮桌上的花……”
“挺别致。”
月沉璧头也不抬,指尖凝出冰雾镇住自己那盏快要结霜的甜羹。
“呵——”
“堂堂幽冥鬼帝,能不别致?”
他早就见怪不怪了,又不是第一次见鬼帝陛下当花了。
“我的小花朵,自然最好看。”
阮轻舞温柔的笑道,玉指轻轻拂过彼岸花,瞬间就让彼岸花平静了下来。
翻涌的血雾倏然一滞,旋即化作漫天粉霞,如绯樱坠进忘川。
“阮阮,倒真是怜香惜玉。”
灵帝月满衣的眉梢微挑,看着向来阴鸷的幽冥鬼帝,此刻竟在她掌心温顺垂首,甚至讨好般蹭出一串亮晶晶的花粉,露出了诧异之色。
“可不是么——”
阮轻舞轻笑,腕间银铃随动作轻响。
“我这人,最见不得美人落泪。”
阮轻舞的话音落下,月沉璧银蓝长发下的耳尖红得滴血。
灵帝月满衣的长睫轻颤,冠冕下的俊颜浮起薄红,似冰冷的北辰星坠入熔炉,冷冽与炽热交织成一片难言的羞恼。
想起她是如何见不得自己落泪的画面,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她在他的耳畔说:“梦天哥哥再哭……我就要吻你了。”
月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