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的寒意日渐深重，清晨的露水凝结在土坯房的茅草屋顶上，微风一吹，便化作细小的水珠滚落。张轩站在石楼的阳台上，看着部落成员们穿梭在新房之间，有的在晾晒熏肉，有的在修补渔网，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住进新房的满足。但他眉头微蹙，目光扫过众人——大多数人身上的兽皮依旧沾满污渍，头发纠结油腻，甚至能看到身上附着的泥垢，空气中偶尔还会飘来一股淡淡的异味。
自从教会部落人制作肥皂、勤洗手脸后，部分人已经养成了简单的清洁习惯，但“洗澡”对他们而言，仍是从未有过的概念。在原始人的认知里，水是用来饮用和灌溉的，浑身湿透不仅容易着凉，还会耗费体力，远不如保持“干爽”来得舒适。更重要的是，长期的生存压力让他们无暇顾及“干净”，只要能吃饱穿暖，身上脏一点根本不算事。
“必须建立公共浴室，让所有人定期洗漱。”张轩心中暗下决心。随着部落人口增多，居住环境愈发密集，不注意卫生很容易滋生疾病，尤其是即将到来的冬季，人们长时间待在室内，污浊的环境会让生病的风险大大增加。他转身下楼，恰好遇到端着陶碗前来送热水的禾——自从搬进石楼后，禾便主动承担起照顾张轩起居的责任，身上穿着张轩用超能力生成的麻布衣服，浅灰色的布料柔软贴身，衬得她身姿愈发苗条。
“轩神，刚煮好的热水，你喝点暖暖身子。”禾将陶碗递到张轩手中，眼神温柔，见他眉头微蹙，又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张轩接过陶碗，指尖触到碗壁的温热，心中也泛起暖意，他笑着说道：“没什么，就是想着部落里的人不太注意卫生，打算建一个‘公共浴室’，让大家定期洗澡，这样不容易生病。”
“洗澡？”禾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张轩的意思。她刚来部落时，也不习惯用水清洗全身，还是张轩耐心教她用肥皂搓洗，才体会到“干净”的舒适。“可是……大家好像不太喜欢沾水，会不会不愿意去浴室啊？”
“没关系，他们会愿意的。”张轩语气笃定，“先把浴室建起来，再慢慢引导，实在不行，就‘强行’要求他们定期洗漱——这不仅是为了舒服，更是为了大家的健康。”
当天上午，张轩便召集部落成员，宣布了建造公共浴室的计划。不出所料，众人一片哗然，抵触情绪明显。石皱着眉说道：“轩神，洗澡多麻烦啊，浑身湿透了又冷又不舒服，而且我们每天干活都很累，哪有精力洗澡啊？”
“是啊轩神，身上脏一点没关系，只要不生病就行，没必要特意建什么浴室吧？”人群中也有人附和，甚至有几个老人连连摆手，说自己一辈子没洗过澡，照样活得好好的。
张轩没有动怒，而是耐心解释：“大家听我说，身上的泥垢和汗水里藏着‘小虫子’（他用简单的语言形容细菌），这些‘小虫子’会让我们生病，比如肚子疼、长疹子。洗澡能把‘小虫子’冲掉，还能让人浑身舒服，干活更有力气。而且，浴室里的水是暖和的，不会让大家着凉。”
见众人还是半信半疑，张轩又补充道：“浴室建好后，每个人每隔三天必须去洗一次澡，不管老少，都要遵守。这是部落的规矩，谁也不能例外。”他刻意加重了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原始部落，“规矩”的约束力远比道理更有效。
众人见张轩态度坚决，知道无法反驳，只能不情不愿地应下。张轩立刻开始分配任务：“石，你带青壮去河边挖一条引水渠，把河水引到浴室旁边，方便取水；岩，你带人去山林里砍粗壮的树干和竹子，用来搭建浴室的框架和铺设输水管道；妇女们负责收集干草和茅草，用来铺屋顶和墙面；禾，你跟我一起设计浴室的布局，准备建造材料。”
公共浴室的选址定在部落边缘的溪流旁，这里地势稍低，方便排水，且离居住区有一定距离，不会影响日常作息。张轩先用石铲在地上画出浴室的轮廓：整体呈长方形，长五丈，宽三丈，分为“男浴区”和“女浴区”，中间用土墙隔开，各设一个出入口；浴室后方挖一个排水坑，连接到溪流，确保污水能及时排走；屋顶和墙面用树干、竹子和茅草搭建，既能遮风挡雨，又能保证通风。
“引水渠要挖得浅一些，坡度稍微倾斜，这样河水能自然流进浴室；输水管道用粗壮的竹子，把竹子中间的竹节打通，一根接一根连接起来，从引水渠接到浴室旁边，这样水就能方便取水。”张轩一边画，一边对身边的禾解释，“浴盆就用土坯砌成，每个浴区砌五个，我会把砌好的浴池转换成石制的，这样就不漏水了。每个浴盆能容纳两个人，这样大家洗澡不用等太久。”
禾认真地记着张轩的话，时不时点头，还会主动提出自己的想法：“轩神，要不要在浴室旁边建一个烧火的地方？把水烧热了再倒进浴盆，这样大家洗澡就不会冷了。”
“这个主意很好。”张轩笑着揉了揉禾的头发，“就按你说的办，在男浴区和女浴区中间，各建一个简易的灶台，用陶锅烧水，再通过竹管把热水引进浴盆。”
得到张轩的夸奖，禾的脸颊泛起红晕，低头继续帮张轩整理地上的石块，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接下来的几天，部落成员们按照张轩的安排，有条不紊地建造浴室。石带领青壮们在河边挖引水渠，渠宽一尺，深半尺，从溪流一直延伸到浴室旁，只用了一天就挖好了。岩则带着人砍伐树干和竹子，将竹子劈成两半，去掉竹节，再用藤蔓捆绑连接，做成简易的输水管道，从引水渠一直铺到浴室内部，每个浴盆上方都预留了一个“出水口”。
妇女们则忙着搭建浴室的框架，她们将粗壮的树干埋在地面以下，作为立柱，再用细一点的树干横向捆绑，形成屋顶的支架，然后在支架上铺满茅草，厚厚的茅草层足以抵御风雨。禾也跟着妇女们一起干活，她心灵手巧，编织的藤蔓绳结又紧又牢固，帮着固定茅草时，做得又快又好，连叶都忍不住夸赞：“禾，你这手艺真好，比我们这些老骨头强多了！”
张轩则负责砌浴盆和灶台。他先用碎石铺在浴盆的位置，作为地基，然后用土坯砌成椭圆形的浴盆，每个浴盆深两尺，长五尺，宽三尺，足够两个人并肩坐下。浴盆底部预留了一个小口，用木塞堵住，洗澡结束后拔掉木塞，污水就能流进排水坑。灶台则用石块垒成，旁边堆放着干柴用来烧水，灶台上方架着大陶锅，陶锅底部连接着竹管，热水能通过竹管直接流入浴盆。
建造过程中，不少人依旧对“洗澡”充满抵触，干活时难免有些敷衍。张轩看在眼里，没有多说，只是在浴盆砌好后，亲自烧了一锅热水，倒进其中一个浴盆，然后当着众人的面，用肥皂搓洗手臂上的泥垢。看着清水渐渐变得浑浊，而张轩的手臂变得干净光滑，众人眼中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大家看，这就是身上的‘小虫子’和泥垢，洗干净后，是不是很舒服？”张轩笑着说道，还邀请身边的石过来试试。石半推半就地走进浴盆，试探性地用热水浇在身上，瞬间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哇，这热水浇在身上，真暖和！”
有了石的示范，其他人也渐渐放下抵触，纷纷凑到浴盆旁，好奇地触摸热水，脸上的表情从怀疑变成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