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修被林喻那蕴含神魂压迫的冰冷目光一扫,顿时如坠冰窟,浑身筛糠般颤抖起来。他本就心志不坚,全靠邪功支撑的凶戾之气在绝对的力量面前瞬间瓦解。
“我说!我说!仙长饶命!饶命啊!”他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求饶,“小的……小的本是北境人士,是个走方郎中,姓胡,人都叫我毒郎中……几年前在北境苍茫山附近采药时,不小心跌进一个冰缝,在里面……在里面捡到了一本破旧的兽皮手札……”
林喻目光微凝:“手札?什么样的手札?”
“就……就是一本看起来很旧的皮子,上面写着字和图画……”胡郎中哆哆嗦嗦地描述着,“小的……小的勉强认得几个字,是什么……什么‘玄阴’、‘采补’、‘凝煞’之类……里面还夹杂着一些药方和炼药的法子……”
北境、苍茫山、兽皮手札……林喻心中一动,立刻想到了乌蒙!难道这胡郎中捡到的,是乌蒙失落的部分手札?或者是他修炼时记录的某些偏门邪术?
“手札现在何处?”林喻追问,语气更冷了几分。
“在……在小的怀里……贴身藏着……”胡郎中吓得魂飞魄散。
林喻隔空一抓,一股吸力从胡郎中怀里摄出一本用油布包裹的、边缘破损严重的暗黄色兽皮册子。入手冰凉,散发着与乌蒙相似的阴邪气息。
林喻迅速翻阅了几页,果然!里面记载的是乌蒙的一些功法心得,包括如何采补元阴、炼制毒人傀儡、以及用特殊药材和生魂炼制强行提升修为的“玄阴丹”等。
这胡郎中得到此物,如获至宝,又因其本身懂些药性,便照着这些方法胡乱修炼,竟也让他练出了一些阴毒内力,但同时也搞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心性愈发扭曲。他根据手札中一句关于“半阴半阳之体可为大药”的模糊记载,便开始疯狂掳掠年轻哥儿,试图炼成那所谓的“玄阴丹”来突破境界。
“仙长……仙长饶命啊!小的也是一时鬼迷心窍……都是这邪书害的我啊!”胡郎中还在拼命磕头求饶,将罪责都推给手札。
林喻合上手札,眼中寒光一闪。这胡郎中本身心术不正,即便没有这手札,迟早也会走上邪路。手札不过是给了他一个更快的途径和更恶毒的方法。
“你为炼丹,害了多少性命?”林喻声音冰冷。
胡郎中身体一僵,眼神闪烁,不敢回答。
旁边的赵珩早已气得双眼通红,怒吼道:“畜生!那些哥儿都比你小那么多!你怎么下得去手!林喻,别跟他废话了,这种祸害留着也是继续害人!”
林喻不再多言。此人罪孽深重,死有余辜。他并指如剑,一道细微剑气瞬间没入胡郎中心脉。
胡郎中身体猛地一颤,眼中神采迅速黯淡,彻底没了声息。
洞内一时寂静下来,只剩下丹炉里炭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和那令人作呕的怪味。
赵珩看着胡郎中的尸体,狠狠啐了一口,又看向那冒着邪烟的丹炉:“这害人的东西也得毁掉!”
林喻点点头,屈指一弹,一缕灵火飞入丹炉,瞬间将里面的邪门药材连同那株“腐骨幽兰”和乌蒙手札烧成了灰烬。他又打出几道法诀,将洞内残留的阴邪之气驱散净化。
“走吧。”林喻对赵珩道。
两人走出洞穴,外面天光已然微亮。晨光驱散了乱葬岗的阴霾。林喻与赵珩回到石泉县城,径直前往县衙。
县令正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夜未眠,听闻国师与殿下返回,连滚爬爬地迎了出来:“国师大人!九殿下!可是……可是有那贼人的消息了?”
赵珩冷哼一声,带着几分快意道:“那祸害已经被国师大人亲手诛灭了!尸首就在城外乱葬岗东边的那个隐蔽山洞里,你派人去收敛了吧!”
“诛……诛灭了?!”县令先是一愣,随即巨大的狂喜涌上心头,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声音都带了哭腔,“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多谢国师大人!多谢殿下!为我石泉县除此心腹大患!下官……下官代全县百姓,叩谢大恩大德!”他一边说一边就要磕头。
林喻微微抬手,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住了他:“分内之事,不必如此。贼人乃一习得邪术的走方郎中,号为‘毒郎中’,现已伏诛。其所修邪法亦已毁去,不会再为祸人间。你且将此事公告全县,安民之心吧。”
“是是是!下官这就去办!这就去办!”县令激动得语无伦次,连忙爬起来,吩咐衙役立刻去山洞收敛尸首,同时亲自跑去撰写安民告示。
很快,石泉县衙门口就贴出了大大的告示,锣鼓喧天,衙役高声宣读:“喜报!喜报!祸害本县之采花恶贼‘毒郎中’,已于昨夜被途经本县的国师大人亲手诛灭!尸首俱获!邪法已毁!全县可安枕无忧矣!”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飞遍全县!
被恐惧笼罩了半年多的石泉县瞬间沸腾了!人们纷纷涌上街头,争相观看告示,确认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