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喻稍稍松了口气,将其妥善收好。
此刻,三味主药:地心玉髓、阳炎草、紫霄雷击木芯,已尽数到手!且品质皆是上上之选!
他抬头辨明方向,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空间,落在了遥远京城的方向。
该回去了。
炼丹,救人,然后……也该去会一会那躲在深宫暗处,施咒害人的魑魅魍魉了。
三皇子府邸,书房
赵琮负手立于窗前,窗外月色清冷,却照不透他眼底的深沉寒意。自那夜派出影卫去调查赵珩及其身边的神秘道士,已过去三日。这三日,他看似如常处理政务,接见臣属,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份等待中的焦躁与杀意如何啃噬着他的内心。
终于,书房角落那个如同鬼魅般的黑影再次无声无息地出现,单膝跪地。
“说。”赵琮没有回头,声音冰冷地砸在地上。
黑影的声音依旧低沉沙哑,不带丝毫情绪:“禀殿下。九皇子别院守卫森严,暗哨密布,且经前夜刺杀,戒备提升数倍。我等的人根本无法靠近,连续监视,未曾见到那名为林喻的道童离开。也……未曾探听到任何院内密谈的内容。九皇子一直在别院与皇子府来回奔波。”他顿了顿,补充了唯一能确认的细节,“但吏部尚书家的那位嫡哥儿,午后乘车到九皇子府,停留约一个时辰后离去。”
“王尚书家的哥儿?”赵琮缓缓转过身,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织的阴影。听到这个名字,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吏部尚书王敬之,这个老狐狸!他之前确实多次试图拉拢,许以重利,甚至暗示过可以给他那备受宠爱的嫡哥儿一个侧福晋的尊位。可那老东西总是左右言他,虚与委蛇,就是不接实质的话茬,最后更是以“小儿辈婚事当由陛下圣心独裁”为由婉拒了。
而现在,他那宝贝哥儿却主动跑去老九的别院?还待了那么久?
赵琮是知道那王家哥儿对老九的那点心思的。据听说一年前那哥儿外出踏青遇险,恰被路过的老九所救,自此便存了些许仰慕之心。这在京城勋贵圈子里也不算秘密。
往日他只觉得是无足轻重的小儿女情态,甚至暗中嗤笑老九只会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收买人心。但在此刻,这个微不足道的细节,却像一根细刺,扎进了他紧绷的神经里。
王敬之拒绝了他的拉拢,他的儿子却和疑似与他作对的老九走得近……这仅仅是巧合?王敬之那个老滑头,难道暗中投向了老九?或者更糟,投向了东宫,借此来迷惑他?
被动监视,等来的只是更多的不确定和时间的流逝。这绝非他的风格。
他忽然停下敲击的手指,眼中闪过一丝决断的精光。既然无法从外部窥破,那便从内部试探。老九回京已有段时日,他这个做兄长的,于情于理,都该设宴为其接风洗尘,联络一下“兄弟情谊”。
“来人。”赵琮扬声唤道。
一名心腹内侍立刻躬身入内:“殿下有何吩咐?”
“准备一份帖子,以本王的名义,送至九皇子府上。”赵琮语气平静,听不出丝毫情绪,“就说本王近日得了几坛西域佳酿,想起九弟自幼在外,想必见识广博,特邀他过府一叙,品酒闲谈,也全了我们兄弟久别重逢之谊。时间就定在……明日晚间吧。”
他刻意略过了那个道童。直接邀请一个身份不明的道士过于突兀,但若老九真重视此人,或许会主动带来。即便不带,席间也多的是法子旁敲侧击关于玄诚子及其弟子的话题。
“是,奴才这就去办。”内侍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