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永年和张茂才闻言,虽觉让一个后生主导族中议事有些逾矩,但眼下别无他法,且林喻近日来的表现早已让他们不敢小觑,最终只得点头同意。
很快,林家祠堂内,灯火通明。几位德高望重的族老被紧急请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凝重和不安。疯癫的胡癞子也被强行带至祠堂偏室看管。
林喻立于祠堂中央,面对诸位长辈,不卑不亢。他取出一张看似普通的黄纸符箓(实为系统兑换的【低阶显影符】,可短暂增强一定范围内的能量显化,并记录影像),朗声道:“诸位叔公、族长、里正,今日便请祖宗见证,让冤者自述其屈。”
说罢,他指尖灵力微吐,符箑无风自燃,化作一道淡淡的青烟,弥散开来。同时,他强大的精神念力配合《云水诀》的宁神法术,悄然笼罩整个祠堂,营造出一种肃穆、凝重,仿佛能与幽冥沟通的氛围。
其实【低阶显影符】效果有限,主要起个辅助和心理暗示作用。真正的“显灵”,靠的是林喻用精神念力模拟出阿禾残魂的怨念波动,并引导众人潜意识“看到”和“听到”他们预期中的景象和控诉——这建立在他们已知阿禾冤死、且内心有愧或恐惧的基础上。
刹那间,祠堂内阴风骤起,烛火摇曳不定!一股冰冷的寒意侵入每个人的骨髓!
隐约间,似乎有一个穿着湿漉漉红衣、脖颈扭曲的模糊身影在祠堂角落一闪而过!同时,断断续续、充满无尽悲愤和痛苦的哭泣与控诉声,仿佛直接响在每个人的心头!
“……婆婆毒打……寒冬罚跪……夫君冷漠……无人怜我……冤啊……”
“……碗不是我故意打的……好冷……好疼……”
“……为何逼我至死……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这些声音模糊不清,却恰恰符合每个人想象中阿禾会说的话,加上那诡异的视觉错觉和环境氛围,效果极其震撼!
“啊!鬼啊!”有胆小的族老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
“祖宗显灵了!真是冤死的!”更多人则是面色惨白,骇然失色。
偏室里,胡癞子受到这股强烈的怨念能量刺激,疯癫得更厉害,嘶声哭嚎起来:“是我没用!我不敢拦着娘!阿禾我对不住你啊!你别找我!别找丫丫!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啊!娘说打碎碗就是败家,要往死里治你……我没想到你真会死啊……”
这番疯话,在此情此景下,无疑成了最有力的“证词”!
真相已然“大白”于祠堂之上!
族长林永年猛地一拍桌子,老泪纵横,既是恐惧也是愤怒:“够了!不要再说了!我们……我们都知道了!”
他转向其他族老,声音颤抖却坚决:“诸位都看到了,也听到了!胡家婆子刻薄歹毒,胡癞子懦弱无能,纵母行凶,逼死发妻,罪大恶极!如今胡婆子已遭天谴,但胡癞子罪责难逃!依族规,此等败类,残害至亲,败坏村风,决不可再留于村中,玷污我林氏清誉!”
“对!逐出宗族!赶出村子!”众族老群情激愤,纷纷附和。既是为了平息“怨灵”之怒,也是为了尽快切割,保全村子名声。
“还有丫丫那孩子,”里正张茂才补充道,“无辜受累,不能再留在胡家。应由族中公田出钱抚养,待其成年,再为其备一份嫁妆,择一厚道人家嫁出,也算对得起……对得起阿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