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更是双眼赤红,就要冲上去打那李旺,被旁人拦住。
混乱中,谁也没有注意到,街角处,林喻缓缓收回了目光,转身悄然离去,仿佛只是一个看热闹的路人。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李旺在精神念力影响下的当众“自首”,众目睽睽,铁证如山!这比任何物证都来得直接有力!
很快,县衙的差役闻讯赶来,面对群情汹汹和无数证人的指证,不得不将面如土色、瘫软如泥的李旺锁拿回衙。
县令大人也被惊动了。得知自家书吏竟闹出如此丑闻,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自行暴露,气得脸色铁青。此事若处理不当,他这县令的官声也要受损!
他立刻升堂问案。有了李旺那番“疯话”作为突破口,再加上愤怒的民众和柳家人的哭诉,案件很快水落石出。
李旺为保住官职和性命,不得不将罪责大部分推给侄儿李茂才,声称是受其蒙蔽。衙役立刻去李家抓来了早已吓傻的李茂才。面对如山铁证和叔父的反咬,李茂才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嚎哭着承认了所有罪行:因嫉妒柳文学问,恐其抢了自己县试风头,便与叔父合谋,自导自演了失窃案,栽赃陷害。
真相大白于公堂之上!
县令当堂判决:李茂才革去功名(虽只是童生资格),重打五十大板,收监候审,依律严办;书吏李旺,贪赃枉法,构陷良善,罪加一等,革去吏职,同样收监候审;柳文蒙冤受屈,当堂释放;其所“窃”之十两银子,乃贼赃,发还柳家;李旺所收柳安十五两银,加倍罚没,共三十两,赔偿柳文精神损失及医药费。
柳文很快被狱卒搀扶了出来。他衣衫褴褛,身上带着伤痕,脸色苍白,但眼神却恢复了清明和激动。看到家人,顿时泪流满面,一家人在公堂上抱头痛哭。
围观的百姓无不拍手称快,称赞青天大老爷。
退堂后,柳家人对县令千恩万谢。县令看着虽然狼狈却难掩书卷气的柳文,又看了看一旁始终沉默平静、却隐隐让他觉得有些不凡的少年林喻(柳文已小声告知是表弟设法救他),心中微动,安抚了几句,勉励柳文好生读书,来年县试再接再厉,莫要因此事灰心。
一场滔天冤狱,就此戏剧性地落下帷幕。
柳家人如同做梦一般,带着失而复得的儿子(孙子)、三十两赔偿银以及沉冤得雪的清白,离开了县衙。
回到客栈,柳文沐浴更衣,吃了些东西,精神稍复。他拉着林喻的手,感激涕零:“喻表弟,此次若非有你……我……我恐怕就……”说着又要落泪。
柳周氏、柳安、柳明也是对着林喻千恩万谢,几乎要将他奉若神明。他们至今想不明白,林喻是如何让那奸猾的李书吏当众发疯自首的,但这结果,无疑是林喻带来的。
林喻淡然一笑:“表哥吉人天相,自有公道。如今沉冤得雪,便安心养好身体,专心学业,来年金榜题名,方不负此番磨难。”
他并未居功,但那份沉稳的气度和隐约的神秘感,已深深烙印在柳家人心中。
在客栈又住了一日,待柳文身体稍好,四人便启程返回小林村。这一次,脚步轻快,心情豁然。
回到林家,柳氏和林大山见到侄儿平安归来,且冤情昭雪,还得了赔偿,自是喜极而泣,对林喻更是刮目相看,只觉得这个儿子越发深不可测。
柳家人在林家又住了两日,便千恩万谢地告辞回家去了。临行前,柳周氏拉着柳氏的手,老泪纵横:“慧娘,你生了个好儿子啊!是我们柳家的大恩人!”
送走外婆一家,林家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经过此事,林喻在家中的威望已然无形中达到了顶峰。连林大山如今有什么事,都会下意识地先问问林喻的意见。
林喻对此并不在意。他更在意的是,在此事过程中,他清晰地感受到,当柳文冤情昭雪、李旺李茂才伏法之时,一股远比之前救人、助人更庞大、更精纯的功德之力,自虚空降临,融入他的识海和身体!
这股力量,不仅让他炼气三层的修为彻底稳固,甚至向着炼气四层的门槛又迈进了一大步!神识范围再次扩展,精神念力也变得更加凝练灵动!
【昭雪冤狱,惩恶扬善,所得功德竟如此丰厚!】林喻心中明悟。这或许比他单纯修炼、直播来得更快!
然而,他也深知,此番他动用超凡手段干预世俗律法,虽结果向好,但终究是取了巧。若非李旺自身心有恶念,也无法被轻易引动。此等手段,可一不可再,需慎之又慎,否则易沾染因果,反噬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