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某失礼了,姑娘请移步客厅详谈。”
三人刚到客厅坐下,下人奉上茶水,厅里却又多了两人——江别鹤的妻子刘氏,还有个叫江但的随从。
“有话不妨直说吧,到底找江某何事?”江别鹤端起茶盏,指尖微微泛白。
“本姑娘来,是给你送女儿的。”
“小贱人,少在这……”
“啪——呯!”
刘氏的话刚说了一半,人已像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墙上,滑落在地。
她原本想说的是:小贱人,少在这胡说八道!我相公就我一个妻子,女儿只有江玉凤,哪来的其他女儿?
可艳妮向来不是好相与的——你好好说话,她便客客气气;你若满嘴污秽,她半分情面也不会留。
“姑娘,你这是……”江别鹤猛地站起,脸色骤变。
“我是不是对你们太客气了?”艳妮抬眼,语气平平,“让你们觉得,我是好拿捏的?”
“姑娘恕罪!”江别鹤连忙拱手,“内子一向鲁莽,冲撞了姑娘,还望姑娘海涵!”
“她怎么样与我无关。”艳妮声音冰得像淬了寒,“敢惹我,就得有死的觉悟。”话音未落,她抬手便是一掌隔空拍出,刘氏哼都没哼一声,当场没了气息。
“夫人!”江别鹤失声惊呼,脸色惨白如纸。他万万没料到这女子竟如此狠戾,说动手就动手,快得让他连阻拦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女儿,你还认吗?”艳妮却像没事人一般,仿佛方才只是碾死了只蚂蚁,目光依旧落在江别鹤身上。
“认!”江别鹤忙不迭点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怕应慢了,这疯女人的巴掌便要扇到自己脸上。
他转向江玉燕,强压着心绪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可是十七岁?”
“我是申亥年生的。”江玉燕下意识回道,声音里还带着被方才那一幕吓出的微颤。
她说着,解下身上的小包袱,从里面取出个五彩香囊——那是她娘留给他唯一的信物,也是她认亲的凭证。
“你母亲……她还好吗?”江别鹤的目光落在香囊上,喉结动了动。
“我娘……已经过世了。”江玉燕的声音哽咽起来,话没说完,眼泪已簌簌落下。
她攥着香囊走到江别鹤面前,便要跪下去。
“孩子,快起来!”江别鹤伸手扶住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记得那年,下了场特别大的雪。”
“娘生下我后,就带着我流落到江南,靠卖唱过日子……”江玉燕哽咽着,说起了记忆里跟着母亲四处漂泊的日子。
“既然你们父女相认了,我便告辞了。”艳妮没心思听这些往事,起身便要走。
“家中事忙,不便远送,姑娘海涵。”江别鹤语气冷淡,心里却暗自松了口气——他虽暗自庆幸有人替他除了刘氏,面上却得装出恼怒,只是半句不敢对艳妮发作。
“不必。”艳妮走到门口,回头看了江玉燕一眼,留下句意味深长的话,“江玉燕,人是活的,物件是死的,善恶是非,得有自己的主意。”说罢,身影便消失在厅外。
此时的大厅里,早已少了个人——正是那个叫江但的。这两人的亲信,实则是刘喜安插在江别鹤夫妇身边的眼线。
江但的离开,艳妮一早便察觉了。她就是故意装作不知,等着刘喜找上门来——省得自己再费功夫去找。
她心里打得正着:等刘喜来了,便告诉他江别鹤心怀鬼胎,正打算找人对付他。
这样一来,江玉燕身上的注意力便会被转移,她也就能有机会去偷那六壬神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