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海天浸染成一片苍茫,汹涌的海浪如同巨兽的利齿,无情地拍打着战船,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海面上,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战正进入白热化阶段。
慕容氏的船队在大宋水师的穷追猛打下,已然陷入绝境,战船的甲板上,残旗在风中无力地飘摇,破碎的船板与染血的兵器散落各处,每一处都诉说着战斗的惨烈。
关键时刻,全冠清站在摇晃的船头,海风将他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却丝毫未动摇他眼中的冷静与坚毅。
他紧盯着四周翻涌的海浪,大脑在飞速运转,思索着逃生之策。
“调转船头,向东北方冲进辽东海域,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在嘈杂的战场声中格外清晰。
全冠清心中清楚,这是一场与时间和命运的赛跑,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但此刻,辽东海域或许就是他们唯一的生路,大辽尚未组建水师,那片海域也许能成为他们暂时的庇护所。
慕容博狼狈地靠在船栏上,发丝凌乱,脸上满是疲惫与焦虑。
短短几个时辰的激战,已耗尽了他的精力。但全冠清的提议让他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火花。
“好!所有船只向北直线前进!”他用尽全身力气,向传令兵下达命令。
虽然擅自进入大辽海域无疑是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两国争端,但在生死存亡之际,这已然是他们不得不冒的险。
海浪裹挟着战船,在狂风中艰难前行。慕容氏的船队在大宋水师的围追堵截下,损失惨重。
最终,数十艘中小型战船,大半被截获,只有不足三分之一的船只,借着辽东海域的掩护,成功逃脱。
慕容复瘫坐在甲板上,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沾满了海水与血渍。
经历了这场生死之战,他早已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逃出来了吗?”他声音微弱,充满了不安与恐惧。
观察兵如实禀报:“公子,追兵似乎没有跟来。”但在观察兵的内心深处,却暗自鄙夷。
在他看来,慕容复空有争夺天下的野心,却在战场上如此狼狈怯懦,不过是仗着些奇巧兵器,实在难以成就大业。
全冠清深知,此刻绝不能在辽东海域久留。“快让船队转向,别再深入了!这里是大辽海域,被发现就完了!”他顾不上擦拭脸上的海水,急忙指挥船队向东撤离。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在逃亡的节骨眼上,一旦招惹到大辽,无异于自寻死路,等待他们的必将是更为可怕的绝境。
慕容博虽不像儿子那般狼狈不堪,但也是惊魂未定,心跳如擂鼓,急忙附和:“对对,快去传令,转向回程!”
另一边,大宋战船在辽东海域边界突然停下。赵佣望着即将被追上的慕容船队,满心疑惑,眼中满是不甘:“姑娘,为何不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