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婴儿裹着小被子,躺在家里的床上,被子是花的,上面有小鸭子图案。母亲坐在床边,穿着碎花衣服,头发有点乱她刚哄完婴儿,还没来得及梳头。婴儿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抓住了母亲的头发,抓得很紧。
母亲疼得 “嘶” 了声,却没把婴儿的手拉开,只是低头看婴儿。婴儿抓着头发笑,笑得露出没牙的嘴,还伸出舌头舔了舔母亲的头发。母亲也笑了,眼泪掉在婴儿的脸上,婴儿伸出手,摸了摸母亲的眼泪,觉得好玩。阳光从窗帘缝里照进来,落在婴儿的脸上,婴儿的皮肤白白的,像豆腐。
……
直到第 999 只萤火虫飞过来这只萤火虫比其他的大一点,翅膀的蓝光也更亮。它展开的记忆里,是三岁的沈观!他被养母抱在怀里,养母穿着蓝色的布衫,衣服上有皂角味那是养母刚洗过衣服的味道,特别干净。
沈观的小手抓着养母的衣服,把脸埋在养母的胸口,能听到养母的心跳声,很稳,像鼓点。养母摸着他的头,手很粗糙,是干活磨的,却很暖。“观观,以后这就是你的家,” 养母轻声说,声音像春风,“娘会好好照顾你。” 沈观当时不懂什么是家,却觉得很安心,像找到了港湾。头顶的铁树还立着,叶子绿得发亮,阳光透过叶子洒下来,形成光斑,落在养母的衣服上,像小太阳。
记忆
沈观看到这句话,心里像被暖流冲了一下,眼眶突然热了。他抬手摸了摸肋骨处,那里空落落的疼长骨盾时,他的骨头少了 0.5,伤口处的皮肤还在渗血,风从伤口钻进去,凉得像冰,却没之前那么疼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没人要的替代品,养母爱过他,现在白鸢也在陪他。他抬头看白鸢,白鸢也在看他,她的眼里映着萤火虫的蓝光,像有星星在里面。两人没说话,却懂了彼此的意思不管以前怎么样,现在他们是彼此的家人。
白鸢的右眼突然像被无数根细针扎!疼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却强忍着没掉她怕沈观分心。她的眼白上,年轮纹像黑色的蛇,一圈圈疯爬,爬得越快,疼得越厉害。视线越来越模糊,只能看到沈观的模糊身影,像隔着一层雾。她想抬手揉眼睛,却发现自己的刀锯肢突然暴走!
锯齿转得飞快,“滋滋” 地切割空气,蜜晶被锯到,碎渣乱飞,有的碎渣溅到白鸢的脸上,划出小口子,渗出血珠。她想控制锯肢,却根本没用树化部分的能量失控了,锯肢像有自己的意识,往沈观的方向甩。白鸢心里慌得很,怕锯到沈观,只能尽量把锯肢往旁边甩,胳膊被锯肢带得发酸。
突然,她猛地抬手,树刃直直捅向沈观的左肩!她知道这是唯一能激活血果的办法,只有沈观的 “共生血”,才能让血果裂开。树刃入肉时,“噗” 的一声轻响,沈观的肌肉绷紧了一下,白鸢的手也抖了她怕捅得太深,伤了沈观的骨头。树刃入肉 2,血顺着刃槽往下滴,落在地上,“嗒嗒” 响,血珠在地上积成小血洼,带着体温。
沈观却笑了。他的笑不是苦笑,是释然的笑他知道白鸢是为了救大家,也为了还上次他替她挡伤的债。肩上的疼像火烧,却比不过心里的踏实。他抬手抹了把肩上的血,血是温热的,沾在手指上,有点黏。他往血果的裂缝上擦,血果的裂缝处有点凉,血擦上去后,裂缝慢慢扩大。
“上次欠你的,今天还。” 沈观说,声音很轻,却很认真。上次在幽都,白鸢为了保护他,被怪物划伤了树化臂,这次他用自己的血,帮她激活血果,算是扯平了不,是他们的羁绊,又深了一层。
血刚碰到血果,表皮就 “咔” 地裂了 0.3!白光从裂缝里透出来,晃得人睁不开眼。白鸢右眼的年轮纹突然亮了,黑纹变成了淡金色;血果上的雷纹也亮了,淡紫色的光绕着血果转了一圈可只亮了一瞬,又暗下去了。白鸢心里有点急,却没表现出来,只是盯着血果,希望它能再亮一点。
【系统提示音突然变了】这次的声音不是冷的,反而有点柔和,像带了点温度:“痛感共生协议上线!共享系数 50%,持续时间:永久!”
“永久” 两个字让沈观和白鸢都愣了一下。接着,沈观感觉到白鸢右眼的疼像自己的右眼也被细针扎,疼得他皱了皱眉;白鸢也感觉到沈观肋骨的疼像自己的肋骨断了,空落落的。两人隔 5 远,却同时按住了左胸胸口的震动一模一样,127 次 \/ 分的心跳,快得像要跳出来,却很齐,像两只鼓在同一节奏上敲。
“下一轮,换我扛。” 白鸢的声音有点抖,却很坚定。她的右眼还在疼,却不想再让沈观一个人受苦之前沈观替她挡伤,现在他们痛感共生,她要替他扛一半的疼。
沈观把骨盾往她那边抛,骨盾很轻,像片纸,飘在空中时,表面的星斑还在亮,暖黄的光映在白鸢的脸上。“别扛,帮我拿好它现在比我还轻。” 沈观说,他不想让白鸢再受伤,骨盾是救童魂的关键,让白鸢拿着,他更放心。
白鸢伸手接住骨盾,掌心传来沈观的体温,暖得发烫。盾面的星斑蹭到她的手指,有点痒,却很踏实。她攥紧盾,心里想:“沈观,这次我不会让你失望。”
铁树没了魂源,枯得飞快。叶子一片接一片往下掉,“哗啦啦” 的声音,像下雨。叶子掉在地上,很快就变黑、腐烂,散发出腐木味,沾在鞋底,黏糊糊的。枝干变得特别脆,用手一碰,就 “咔嚓” 断了,断口处是褐色的,没有一点水分,像晒干的木头。
可枝头却慢慢鼓出个红团是 “铁树血果”!一开始只是个小鼓包,颜色是浅红的,像苹果;慢慢变大,颜色变成赤红,像烧红的铁块,表面还泛着光。血果的表面,骨盾纹和雷纹缠绕在一起,像两条蛇,纹路是深红色的,比血果的颜色深一点,摸上去有点凹凸不平,还带着点温度,像握了个小热水袋。
高空的最后一朵魂花雨飘下来了。这朵魂花雨是淡粉色的,花瓣上有荧光,飘下来的时候,速度很慢,像羽毛。它落在血果顶上时,“啵” 的一声轻响,像盖章一样,血果顶上出现一个小印记,是淡粉色的,和魂花雨的颜色一样。
镜头慢慢拉远废墟里,倒伏的铁树横在地上,枝桠展开的样子,竟和人的肋骨一模一样!左边七根枝桠,右边六根枝桠,缺了一根,正好对应沈观缺的第五根肋骨。沈观的肋骨处,衣服破了个洞,能看到伤口,伤口处有点红,还在渗血,风一吹,他忍不住皱了皱眉。血果上的骨纹是白色的,像人的肋骨纹路,和沈观缺的那根一模一样一缺一补,像早就定好的轮回,像命运写好的剧本。
白鸢跪在地上,树化手还插在沈观的肩里,手有点抖因为痛感共生,她能感觉到沈观的疼。蓝色的光雨落在他们身上,“沙沙” 的,像下小雨。光雨沾在衣服上,变成小水珠,很快又消失了,留下淡淡的蓝光。两人被光雨包围,像在一个蓝色的泡泡里,外面的废墟和黑暗都被挡住了,只有他们两个,还有那枚赤红的血果。
一行白字突然浮在半空,是暖黄色的,像之前记忆里的小字:【痛苦≠能源,痛苦=种子!】
白鸢肩颈的木质芽突然动了一下,芽尖的雷纹闪了闪那是幼铁树芽,正吸着光雨里的灵气,雷纹虽然还没亮,却比之前更清晰了。
所有光都灭了。
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三道声音在黑暗里回荡:
左声道:是沈观的心跳,沉得像鼓,每跳一下,胸口就起伏一下,能感觉到震动,带着点急促他在等血果的变化,也在忍着缺骨的疼。
右声道:是白鸢的心跳,轻却稳,和沈观的心跳慢慢合上,变成一个节奏,像两只鼓敲成了一只痛感共生让他们的心跳同步,也让他们的命运绑在了一起。
中间:是 999 只萤火虫排成的 “守” 字,蓝色的光在黑暗里很明显,“守” 字写得很工整,横平竖直,像在承诺什么。它亮了一瞬,就灭了,像流星一样,快得让人来不及抓住,却在黑暗里留下了淡淡的蓝光印记。
黑暗里,两道心跳越来越近,最后融成了一道 “咚、咚、咚”,沉稳而有力。
就在这时,“咔!” 的一声脆响突然炸开!
是血果裂了道新缝!裂缝比之前宽了很多,能看到里面的淡紫色光。雷纹闪了闪,是淡紫色的,闪了三下,然后传出细碎的 “咯吱” 声像有东西在里面动,在撞血果的壳!
沈观和白鸢都屏住了呼吸,盯着血果的方向。黑暗里,只能看到血果的轮廓,还有那道闪着光的裂缝。
“咯吱咯吱 ——” 声音越来越大,血果的裂缝越来越宽,里面的影子越来越清晰那是个小小的影子,像个童子,身上绕着雷纹。
难道…… 雷罚童子要破果而出了?
沈观的缺骨处突然疼得厉害,比之前更钻心,他忍不住按住伤口,额角冒冷汗缺骨的疼,是不是在提醒他,雷罚童子出来后,还有更难的仗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