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法律技巧
沈观 poV：观众骚动正中下怀。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痛，指着审判台上的规则文书吼道：“假票堆出来的‘多数’，就是‘多数暴政’！按规矩，这投票无效！”
我太懂幽都的鬼规矩了，这种程序硬伤一抓一个准。果然，审判台上的猩红文书开始剧烈闪烁，字里行间的蓝光滋滋乱跳，系统认栽了。
“程序违规，核实中……” 系统音支支吾吾，半天憋出一句，“投票无效。”
【无效！无效！】
【资本滚出审判庭！】
【御衡司出来给说法！】
弹幕瞬间炸锅，“处死” 全被 “无效” 刷屏。鲨鱼 eoji 纷纷变成愤怒红脸，连空气里的血腥味都淡了些。
09:42，系统突然炸刺耳警报：【检测到大量异常投票 Id，启动强制剔除程序】。
沈观 poV：我看见红色区域飞速消退，僵尸号弹幕像被掐灭的烛火，一个个灭在空气里。环形平台瞬间空了大半，露出背后灰蒙蒙的天。原本密集的意见矛也没了七成，只剩不到三万根悬在半空。
“我票呢？咋没了？”
“系统删了假票！我们被资本当枪使了！”
“操！敢耍老子？砸了这破法庭！”
真人观众的愤怒跟火山似的喷出来。我看见一个红脸 eoji 突然调转方向，把意见矛对准中央的审判台。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上万根意见矛纷纷转向，银蓝色矛身在晨光里泛着寒光，跟要捅穿天似的。
弹幕 poV：我毫不犹豫转手指，把原本对沈观的意见矛调去怼审判台。矛身突然发烫，刻着的 Id 开始发光。被资本操控的憋屈、当棋子的愤怒，全顺着指尖灌进矛尖。周围意见矛已经开始发射，破空声密得像暴雨，我听见自己的 eoji 发出怒吼，跟上万道声音叠在一起，震得平台都在抖。
审判台瞬间被扎成了筛子，金属碎片跟碎玻璃似的往下掉。猩红的文书 “哗啦” 一声崩解，蓝光四散飞溅，整个平台都开始剧烈摇晃。
沈观 poV：我一把拽过白鸢护在身后，用后背挡飞溅的碎片。意见矛还在不停射，审判台的残骸越来越小，最后 “当啷” 一声掉在平台边缘，碎成了渣。
“平台稳定性下降，预计十分钟后崩解。” 系统音有气无力，彻底没了之前的嚣张。
话音刚落，平台边缘开始掉碎片。熄灭的弹幕碎片像流星雨往下坠，擦过耳边带着淡淡电流味。白鸢紧紧抓着我胳膊，机械心脏齿轮转得飞快，却没再卡壳。
09:55，平台崩解速度慢了些，系统弹出三张发光卡片，悬在我和白鸢面前。
半透明蓝卡，上面飘着细碎光点，像浓缩的弹幕。我伸手一碰，视网膜弹出提示，后面跟着刺眼红字：【能改一次灵魂权重（±50% 以内），24 小时有效期。警告：改权重会松动记忆锚点，24 小时后遭灵魂震荡反噬，改得越多疼得越狠。】
我皱皱眉把卡攥手里。果然没有免费午餐，这玩意儿就是烫手山芋，改了能保命，搞不好得丢记忆。
视网膜突然弹出热度榜，我的名字跟坐火箭似的冲进日榜 10，后面挂着闪金光的 “反算法英雄” 标签。系统提示音响起：【观众认可度 92%，后续直播真人票权重 x1.5，僵尸号干扰免疫。】
我抬头看观众，那些愤怒红脸已经平静，几个换成了竖大拇指表情。弹幕刷着 “干得漂亮”“英雄”，总算没白折腾。
审判台碎渣里，掉了枚指甲盖大的金属碎片，是断头的天平形状，断口冒着弱蓝光。我弯腰捡起，碎片刚碰掌心就弹提示：【能抵消一次御衡司仲裁，有效期到卷四 “星罚” 结束。】
我心里一动，把碎片塞进白鸢口袋。她比我更需要这个，御衡司早就想把她抓回去解剖了。
10:10，平台崩解得只剩中间一小块，可观众没走。
弹幕 poV：我看着手里的意见矛，突然觉得臊得慌。刚才差点成资本帮凶，差点杀了俩无辜人。我犹豫了下，手动把 eoji 换成 “∞” 符号，这是幽都代表 “原谅” 的表情。刚换完，身边就冒出第二个、第三个。很快漫天都是发光的 “∞”，像一群温柔的萤火虫。
【对不起，刚才误会了】
【谢你让我们看见真相】
【资本真恶心，以后再也不上当了】
弹幕刷得慢，没了之前的戾气，每条都透着真心。我看见沈观和白鸢站在中央，沈观后背还在流血，白鸢机械心脏在晨光里闪光。突然觉得这俩被骂 “怪物” 的人，比躲幕后的资本干净多了。
白鸢 poV：我抬头望着漫天 “∞”，突然愣住了。那些发光符号在眼前飘，温柔得不像真的。我这辈子见的人群，不是想解剖我的研究员，就是想杀我的暴民，从来没人原谅过我。
机械心脏 “咔嗒” 卡了半拍，紧接着飞快转动，比平时快一倍。我下意识抓住沈观胳膊，他袖子沾着血，手心却暖得发烫。我张张嘴，声音轻得像风：“原来…… 被人群原谅是这种感觉。”
沈观 poV：白鸢手指很凉，机械关节硌得我有点疼，可我还是反手抓住她的手，把她手指攥进掌心。她手在微微抖，机械心脏齿轮声变得轻快，像卸下千斤重担。我没回头，盯着漫天 “∞” 轻声说：“这才刚开始，接下来该咱们跟自己算算账。”
我知道她心里的坎，被当怪物太久，连自己都快信了。可我是刑警，就算喉咙被封，就算全世界误解，也得找到真相，不光为洗清罪名，也为让她知道，她从来不是怪物。
10:30，平台终于撑不住，中央区域剧烈摇晃，碎片像雪花往下掉。
“走！” 我拽着白鸢的手，踩着碎片往塔底跳。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带着硝烟味和弹幕余温，那些 “∞” 符号在身后追了阵，慢慢散了。
快落到塔底时，空中突然炸响系统警报：“审判程序异常，‘星阙关注’升级。10 分钟后，御衡司降下‘星罚巨炮’，清除所有违规相关数据。”
我猛地抬头，天边云层里露出半截淡金色炮口，比昨夜婚塔爆炸的炮口更大更亮，周围空气都扭曲了，显然攒着更狠的能量，跟要把世界炸穿似的。
白鸢突然抓住我胳膊，把 “无罪流量券” 拍进我胸口：“10 分钟，用掉它，我们就不欠这世界了。” 她机械眼睛闪着光，语气坚定得不容拒绝。
我攥紧胸口的卡，摸着口袋里的碎片，突然笑了。看向炮口方向，又看向白鸢苍白却倔强的脸，一字一句说：“不欠？咱们要的是他们把欠的连本带利吐出来。”
风突然变大，吹得头发乱舞。白鸢愣了下，然后笑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她笑，机械心脏齿轮转得欢快，连眼角泪痣都亮了些。
远处炮口开始发出嗡嗡声，能量光越来越亮。视网膜上的倒计时跳动着：09:59、09:58、09: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