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想,骗你……”这声音好似含在嗓子里,温吞沉闷,“不要、讨厌…我。”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颊,有些湿热。
……像生怕被人厌弃的小狗。
宁岁觉得自己应该开导开导他,偏偏被他箍的紧紧的。
她沉默了一下,学着他的样子,生硬的回蹭他的脸。
蹭完宁岁就后悔了。
这动作生涩又僵硬,也实在不符她的风格。
…她真是被带歪了!
应宿反倒愣住了,竖瞳蓦地放大,圆圆的瞳孔愣愣的看着她。
宁岁假装无事发生,轻咳了一声。
“…我不觉得你不厉害。”
这是实话,应宿这个年纪能有这般修为,算是很强了。
所以他在意的,其实是他的蛇身。
“不要多想,应宿。”她轻声道,“你很好,一直都是。”
应宿呆呆望着他,没什么反应。
肌肤相贴间传来温存的错觉。
视野里,少女的眼睫轻颤了一下,他像是这才回过神来,唇瓣嗫嚅了一下。
扑通——
扑通——
贴在她身后的心跳快了几分。
听着热烈至极。
“那……我今晚,可以留、留在这里吗?”
应宿仰头看着她,灰蒙蒙的眸里染着希冀,小心翼翼道:“就像前几天,一样……我、不吵你。”
……真是小可怜。
宁岁被萌了一脸。
……
但是话又说回来。
应宿眼下本就有些淡青色,这些时日没好好休息,叫那青色更愈发明显。
况且……她也需要单独的空间理理思绪。
——比如想想该怎么面对那几位。
想到这,宁岁面如土色。
她摇摇头:“谢谢你守着我,但今晚……你回去好好休息。”
应宿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环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流露出明显的不情愿。
宁岁继续道:“我就在这里不会走,你安心回去睡觉…”
“好吗?”语罢,她还反问了一句,试图让语气显得温和些。
事实证明应宿是个乖小蛇。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一点点松开了她的手臂。
他站起身,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她,分明生的那么阴冷,那眼神却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那……晚安,妻、妻主。”他声音低低的,带着浓浓的失落。
“晚安。”宁岁回道。
房门被轻轻关上。
宁岁深吸一口气,疲惫地倒回床上。
上辈子她是个宅女,除了修炼就是修剑,很少社交,更别说处理这种感情风波。
……
结婚果然是件麻烦事。
比练剑麻烦多了。
宁岁心力交瘁。
夜色渐深,万籁俱寂。
月光顺着枝丫爬上树梢。
宁岁纠结了一晚上明天的说辞,不知多久才睡去。
梦里一会儿是谢砚秋啃咬般的吻,一会儿是谢宴辞受伤的目光。
就在她陷入这情感纠纷里时,脊背蓦地一凉。
……
是杀气。
并且……很近了!
梦境碎裂。
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宁岁蓦然向床内侧一滚,右手凝气,朝着来人刺去。
嗤——
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
宁岁心跳快了几分。
昏暗的月色中,她对上那人的双眸。
——血红色的瞳孔在月光下黏稠至极,像猎物死后顺着脖颈流下血浆。
宁岁记得这双眼。
她曾在牵情海阴境见过的。
温桃的道侣…那只鳄鱼妖——溟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