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道友好身手，在下心服口服。”李瑞利落地翻身而起，对着宁岁拱手道。
宁岁收剑回礼：“过誉了。”
高台之上，常威真人眼中赞赏之色更浓：“好！临危不乱，应变极佳，根基也颇为扎实，此子日后必有作为。”
他用力拍了拍身旁徒弟的肩膀，毫不掩饰自己的满意。
谢砚秋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这才发觉自己掌心竟沁出了一层薄汗。
……通过了。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新绿的瞳孔忽的闪了闪。
常威真人见他不说话，疑惑的瞧了他一眼：“怎么了？”
谢砚秋将视线从宁岁身上移开，耳尖有些红：“……没什么。”
常威真人看着他若有所思。
考核继续进行，但有了宁岁这一出精彩反转，后面的比试似乎都显得有些平淡。
谢砚秋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时不时飘向台下正在安静调息的宁岁。
常威真人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笑而不语。
阮清浅也顺利通过了，小姑娘被打的抱头鼠窜，竟也生生坚持了一炷香。
她灰头土脸的跑下台，看着宁岁眼泪汪汪：“见我一个花季少女，那厮下手也是毫不留情！”
阮清浅指着自己满身青紫，咬牙道：“都是木头！”
经此一遭，她对剑修的幻想幻灭了不少。
考核结束后，新入门弟子由执事师兄引领，前往分配的住处。
因为女弟子稀少，且都要成家立业，便能单独分得一个院子。
宁岁大致瞧了眼自己的小院儿，陈设简单，却胜在干净整洁。
……总算安定了。
她吐出一口气。
尚未缓神，身后便传来少年熟悉的声音。
“宁岁。”
宁岁身形一顿，缓缓转过身。
谢砚秋静静站在院门外，阳光勾勒的他面容有几分透明。
那双新绿的猫眼直直望着她，眼底情绪复杂难辨。
宁岁很难形容那眼神……期待里夹杂着犹豫，又掺着些难以言喻的紧张。
……他是特意寻来的。
“…谢师兄。”宁岁顿了一下，音色有些闷，“你找我……是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宁岁一看到谢砚秋就犯怵，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些。
谢砚秋看着她。
考核的战斗让她发丝有些乱，几缕碎发贴在颊边，却又因那黑眸莫名显出几分韧劲。
他喉结微动，藏在宽大袖袍中的手不自觉地摩挲着那枚温润微凉的玉环。
…昨日鼓起的勇气，在真正面对她时，又有些飘摇不定。
“考核……恭喜你通过。”谢砚秋干巴巴地道贺。
宁岁也干巴巴的回了一礼：“多谢师兄。”
语罢，相顾无言，气氛沉寂一会儿。
“我昨日在藏书阁所言……”谢砚秋忽而开了口，嗓音微哑。
那语速极缓，每个字都显得格外慎重：“我确实有些话……”
他抿着唇，袖中握着玉环的手微微抬起。
心跳极快，连带着指尖都轻颤起来。
脚步声伴着交谈声由远及近，蓦然打破了院内微妙的气氛。
“是这里吗？”沈灼青声音有些上挑，“宁岁真是不得了，还真让她进了御剑门。”
“她剑道实力很好。”谢宴辞冷淡的声线随之响起。
宁岁和谢砚秋几乎同时望向院门口。
一行五人浩浩荡荡的闯进视野。
“诸位家属，宁师妹的院子到了。”最前方带路的执事师兄停下脚步。
谢砚秋眼睫一颤，藏在袖子里的手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