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秋抿了抿唇,生硬地找了一个话题:“……你的伤,好了?”
宁岁神色莫名的摸了摸脖子,像是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嗯,多谢你的药。”
又是一阵沉默。
竹林里只有风吹过叶片的沙沙声。
谢砚秋握紧了手中的剑,感觉此刻比面对最难的剑诀还要无措。
他看着她,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剑术很强……先前是哪派弟子?”问完,谢砚秋便后悔了,他们关系不算熟悉,这问题太过唐突。
宁岁歪头看着他:“…他没和你说?”谢宴辞居然没跟他弟弟提起过。
“……”谢砚秋默了一会儿。
这是什么答案?
他碧绿的猫眼染上困惑,却奇异地冲散了些许心中烦闷。
宁岁以为他默认了,也没瞒着,毕竟对方是谢宴辞的弟弟,迟早会知道。
“我先前在玉清仙宫修习过。”
闻言,谢砚秋低低应了一声。
他看着眼前人日光下通透的眼睛,漆黑的眸色,在当今很是罕见。
…她很强,虽然修为暂时不高,但能感觉到…她剑术很不一般。
这给谢砚秋的感觉很不一样。
宁岁见他不说话,也没再逗留:“若无事,我先回去了。”
谢砚秋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
竹林的光影在宁岁身上明明灭灭。
心中因结契而生的抗拒和迷茫,似乎悄然发生了一丝转变。
如果……如果是像她这样的……
这个念头刚一冒头,就被他猛地掐断。
他都在想些什么?
谢砚秋深吸一口气,却无法再静心练剑。
他收剑入鞘,脚步一转,朝着客舍的方向走去。
他想去见见他哥。
山侧客舍。
沈灼青正窝在小院儿的躺椅上睡午觉,院门便被人叩响了。
“…进。”他打了个哈欠,心道是谁这么客气,便看清了门后来人。
沈灼青无语凝噎了一下,伸了个懒腰:“你真有意思,回自己家还这么客气?”
谢砚秋看着门内有些衣衫不整的人,迟疑了一下,拱手道:“…叨扰了,我来找谢宴辞。”
沈灼青闻言一愣,自那躺椅上站了起来,仔细瞧了瞧他,似乎这才发现些不对来。
“嘶……”沈灼青抱臂沉吟一声。
谢砚秋被他盯得稍稍后退半步,他唇瓣动了动,刚想说些什么,院门便又被人推开。
沈灼青闻声看去。
豁,又是一个谢宴辞!
对上沈灼青新奇的目光,谢宴辞也愣了一下。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谢砚秋唤了他一声。
“…哥。”
正午的日光落在小院儿里。
了解事情起因的几人排排坐在小院的石桌上,将少年围在中间。
好在阳光温暖,叫原本尴尬的气氛缓和些许。
“所以,你师父催婚,让你感到苦恼了?”
人家亲哥谢宴辞还没说话,沈灼青就迫不及待的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