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圣母,此人仿佛凭空出现,根脚难查。与官府……目前未见往来,反倒似有戒备。”
“圣母,”另一位香主进言,“此子或可为我宗所用。如今朝廷无道,北疆动荡,正是我宗广纳英豪,积蓄力量,以待天时之际。不若遣使招揽,许以重利,若得其投效,则我宗在北疆山区将得一强援。”
无生老母沉吟片刻:“确是可造之材。然观其行事,绝非甘居人下之辈。招揽恐难,合作或有可能。也罢,便遣‘幻月’使者走一遭,试探其心意。若愿合作,共抗暴明,我宗可助其钱粮情报;若是不愿……”她语气转冷,“便需早做打算,不能任其坐大,阻我圣宗大业。”
“谨遵圣母法旨!”
数日后,一名身着素衣、面容姣好却眼神淡漠的女子,在两名精悍随从的陪同下,来到了黑石寨山下,自称“幻月”,求见叶寨主。
叶青并未亲自接见,只派叶一出面周旋。正如他所料,幻月使者言语间极具煽动性,痛陈朝廷腐败,民不聊生,宣扬净土宗救世理念,并暗示若叶青愿共举义旗,钱粮、情报乃至官场上的掩护,净土宗皆可提供。
“净土宗……秘密教派……”叶青手指敲击着桌面,回忆着原主记忆中对这个教派的零星了解——信徒众多,组织严密,行事诡秘,常以“弥勒降世,真空家乡”为口号,对底层民众有极大蛊惑力,是朝廷严厉打击的对象。
“主公,此等邪教,惯会蛊惑人心,与之往来,恐污我寨清名,且易授官府以口实。”叶一态度明确,主张拒斥。
叶二却道:“俺听说他们有钱有粮,若真肯资助咱们,岂不是好事?大不了拿了东西不办事!”
叶青摇了摇头:“净土宗绝非善类,其志不小,所图乃颠覆朝廷。与他们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一旦沾染,后患无穷。但如今我们羽翼未丰,也不宜直接与之交恶。”
叶一按照叶青的吩咐,态度谦和却立场坚定,只言寨主初来乍到,只想保境安民,暂无远大志向,婉拒了“共举义旗”的提议,但对“正常的物资交易”表示了有限度的兴趣。
幻月使者离去时,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但叶青知道,此事绝不会就此了结。
“净土宗不会轻易放弃,官府也不会永远坐视不理。”叶青对叶一、叶二说道,“我们安稳发展的日子,恐怕不多了。”
他深吸一口气,下令道:“传令下去,全军进入二级战备状态。匠作坊全力运转,修复、打造兵甲。斥候队活动范围扩大一倍,我要知道五十里内的一切风吹草动!我们必须更快地变强!”
黑石山的两座寨堡,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战争机器,开始了新一轮的疯狂运转。山外的目光愈发复杂,山内的气氛愈发紧张。所有人都感觉到,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