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比她小五岁，笑起来眼睛像月牙，会笨拙给她煲汤，陪她跑了十年爱情马拉松，
从未向她索求过婚姻，却总说要用自己的努力配得上她的男人……没了。
他去米国前，还抱着她说：“润曦，等我回来。
这次有个机会，如果成功了，我就能堂堂正正地站在何叔面前，告诉他我能照顾好你。”
他说的“机会”，就是这个有去无回的“志愿者”项目？
何润曦没有哭，也没有闹。
她只是静静坐在那里，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桌面上一支钢笔，
那是苏屿川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笔帽上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曦”字，
他说是他自己刻的，丑是丑了点，但独一无二。
她像一尊精美瓷器，外表完美无瑕，内里却已然布满裂痕。
平静处理完手头所有工作，批阅文件，主持视频会议，语气冷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下班时间到了，她驱车回到那个位于顶层的，可以俯瞰半个城市的公寓。
公寓里还残留着苏屿川的气息，他养的多肉植物在阳台上蓬勃生长，
他买的卡通拖鞋，还摆在鞋柜最顺手的位置。
何润曦给自己做了一顿简单的晚餐，番茄鸡蛋面，是苏屿川最爱吃她做的口味。
她安静吃完，收拾碗筷，将厨房擦拭得一尘不染，连餐桌上的水渍都用软布细细擦干。
一切都和昨天，和过去的无数个日子一样，井然有序，仿佛那个人只是临时出差，很快就会回来。
只是，当她躺在那张宽大却空荡的床上时，黑暗中，眼睛睁得大大的，没有丝毫睡意。
因为一闭眼，脑海里就不受控制闪过无数画面，
苏屿川傻笑的样子，
他做饭时手忙脚乱的样子，
他拥着她看夜景时，在她耳边低语的样子……
她猛坐起身，打开了床头灯。
柔和光线照亮了床头柜上的一张合影，
照片里，苏屿川搂着她的肩膀，笑得阳光灿烂，
那眉眼间，不知是不是巧合，竟与她父亲何雨天有几分神似。
她拿起手机，指尖在“爸爸”的号码上悬停了很久，最终却没有按下去。
爸爸封印了自己，想过着普通的生活。
她是唯一知道，爸爸动用雷神能力会付出，不能为人的代价。
有他的世界。
她不想用自己的悲伤去打扰他，更不想让他担心。
她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是我，何润曦，给我准备一队最顶尖的武装力量，配备最高权限，我要去白头鹰办点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沉稳回应：
“明白，何小姐，人员和装备二十四小时内到位。”
挂断电话，何润曦赤脚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脚下璀璨，却冰冷的城市。
她想起苏屿川临走前，曾跟她提过一嘴：
“润曦，最近有神秘人接触我，想通过我弄到天宇集团关于长寿药t最核心的研究资料……开价高得吓人。
不过你放心，我糊弄过去了，给了份我自个儿瞎编的，还大赚了一笔。”
当时她只当是商业间谍的寻常手段，并未太过在意。
但现在，苏屿川的死，让她瞬间将这两件事联系了起来。
她觉得这事与苏屿川的死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