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却嘀咕:好家伙,请我弟吃饭还得先请我作陪?这都哪跟哪啊!
何雨天看了一眼,自己大哥那有点发懵的憨厚样,又瞥了瞥王有福那热切期盼的眼神。
他端起搪瓷缸,慢悠悠喝了一口水。
车间里不少人都停下了手里活计,竖着耳朵往这边瞧。
易中海也停下了手里的活,站在他的钳工台旁,冷冷看着这一幕。
“行吧。”何雨天放下搪瓷缸,“我哥也去的话,那就去看看吧。”
他答应得轻描淡写,像是去邻居家串个门而已。
现在他除了航空发动机叶片,和部分电子设备的集成电路等东西不能修,其它的,洒洒水。
一个是采用真空钎焊的方法,一个是缺乏修复手段。
当然,可能还有他未接触到的东西,但应该不会出现在肉联厂。
王有福顿时喜出望外,连声道谢:
“哎哟!太好了!太感谢何工了!您真是救苦救难!走走走!车就在外面!”
何雨天对工长老李头点了下头示意,便跟着王有福一行往外走。
何雨柱赶紧扯下围裙,跟了上去。
经过易中海钳工台时,何雨天连眼神都没斜一下。
易中海看着他们走出车间的背影,特别是何雨天那副没把他当回事的姿态,
再看看周围工友们脸上那种与有荣焉的表情,心里头那股憋屈劲,再也压不住。
他将手里的锉刀狠狠砸在台面上,发出“哐当”一声大响,把附近几个人都吓了一跳。
“看看!都看看!”易中海声音激动,
“成什么体统!啊?一个维修工,上班时间,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厂领导打个招呼就跟着外厂的人走了?去吃饭?”
“这还有没有点组织纪律性了?这车间还是不是轧钢厂的车间了?”
他猛站起身,环视着被他声音吸引过来的工友们,
“咱们是工人阶级!是厂里的主人!不是旧社会跑码头耍手艺的匠人!”
“技术好就可以搞特殊?就可以无视规章制度?”
“这风气要是开了头,以后谁还把车间的纪律当回事?”
“谁还把生产任务当回事?都想着攀关系、接私活、吃席面去了?那咱们轧钢厂,还办不办了?!”
他挥舞着手臂,口水乱喷:“你们说说!这像话吗?!这公平吗?!这还有王法吗?!”
“那些埋头苦干,遵守纪律的老实工人,心里能服气吗?不能助长这种歪风邪气!必须得有个说法!”
车间里一时安静下来。
一些老工人脸上露出思索神色,易中海的话,似乎戳中了他们心中某些关于公平和规矩的朴素认知。
几个平时就对何雨天,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待遇优渥有些微词的工人,眼神也微眯起来。
这时,一个平静声音,在车间门口响了起来。
“易师傅,您这话,是在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