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放着一碗清水蘸料和一双孤零零的筷子。
沈棠的目光,先是落在那排展开在黑色防水布上、闪着幽冷寒光的手术器械上。
她放下酒杯,伸出右手——那只手白皙、纤细,指甲修剪得很干净,与她即将要做的事情形成一种诡异的反差。
她的指尖,开始一样一样地,缓慢地划过那些冰冷的器械。
先是碰到一把组织钳,冰凉的触感传来,她的指尖在上面停留了一瞬,然后移开。
接着是一把止血钳,她的指腹轻轻擦过锯齿状的咬合口。
然后是中号的手术刀柄,她甚至用指尖掂了掂它的重量。
她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审视的、甚至是……挑选的意味。
就像一位主妇在菜市场,仔细挑选着今晚要用的食材。
她拿起一把型号较大的手术刀,对着光看了看锋利的刀刃,然后轻轻放下。
又拿起一把弯头的剪刀,比划了一下,也放了回去。
“4号”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的手,看着她在那堆能轻易肢解人体的工具间流连,
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像钝刀子割肉一样折磨着他的神经。
他内心狂吼:“你到底想干什么?!给个痛快!”
但表面上,他只能僵硬地坐着,冷汗沿着鬓角滑落。
沈棠的目光,
最终停留在最初划过的那把小巧的、刀片极其纤薄锋利的手术刀上。
她将它拿了起来,指尖感受着那恰到好处的平衡感。
然后,她转过身,左手端起了那杯满溢的白酒,右手握着那柄小巧的手术刀,
朝着被固定在椅子上的“4号”,迈出了最后两步。
她站在“4号”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她的眼神平静无波,没有任何情绪,就像看着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体。
这种彻底的非人化注视,比任何凶狠的目光都更让“4号”感到恐惧。
“4号”能清晰地闻到白酒浓烈的香气,
也能看到手术刀尖那一点慑人的寒芒。
他想挣扎,想后退,但身体如同被钉在椅子上,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棠靠近。
沈棠伸出左手,不是去拿刀,而是稳稳地按住了“4号”的额头和太阳穴,固定住他的头部。
她的手指很有力,让他无法转动头颅。
然后,她右手的刀尖,精准地、轻轻地贴上了他左侧脸颊颧骨下方的皮肤。
刀锋接触皮肤的瞬间,一阵冰凉的触感传来,“4号”浑身一颤。
沈棠手腕极其稳定地一动,
刀尖以一种轻柔却无比精准的力道,薄薄地片下了一小片皮肤。
动作快得几乎只是一瞬,甚至没有立刻流出多少血,只留下一道极细的、开始慢慢渗血的红线。
剧烈的、尖锐的疼痛让“4号”闷哼一声,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但他死死咬住了牙关,硬是没有惨叫出声。
剧痛过后,他心中反而涌起一股扭曲的蔑视:
“哈!就这?刮破点皮?老子什么酷刑没受过!这点疼,算个屁!”
然而,他这丝硬气还没来得及维持一秒,
就看到了让他灵魂都为之冻结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