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先生,您……您终于来了!”
“……尤其是这个,苏晚晴!陆长风的那个女人!她所有的社会关系……全都在这里!”
“……我完全可以,通过她,给苏晚晴下套!制造一场‘意外’,比如食物中毒,或者……车祸!”
钟山那卑躬屈膝的、谄媚的、恶毒的、充满了谎言的声音,被那枚小小的罗盘,以一种最清晰、最冷酷的方式,在这座死寂的、如同坟墓的防空洞内,一字一句地,重新播放了出来!
钟山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了。
他的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骤然放大!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一干二净,变得比头顶的灯光,还要惨白!
“不……不……这不是我!这是伪造的!长风!你听我解释!这是陷阱!是有人要陷害我!陷害我们陆家啊!”
他疯了一般地挣扎着,然而,那看似柔软的纤维,却如同长在了他的肉里一般,纹丝不动!
陆长风,依旧没有说话。
他只是等那段录音,完完整整地,播放完毕。
然后,他关掉了通讯终端,迈开脚步,缓缓地,走进了那片惨白的光晕之中,走到了钟山的面前。
他俯下身,凑到钟山的耳边,用一种,比西伯利亚的寒风,还要冰冷、还要刺骨的、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轻轻地,说出了第一句话。
“姑父。”
他叫了一声。
那声音,很轻,却让钟山浑身上下,所有的汗毛,都在瞬间,根根倒竖!
“你知道吗?”
“你犯的最大的错误,不是背叛国家,也不是出卖家族。”
陆长风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却又带着一股,让钟山从灵魂深处,都感到战栗的、疯狂的意味。
“你最大的错误,是,你不该……把你的脏手,伸向她。”
“你,不该,让她那两个字,从你那条,连谎言都说不圆的、肮脏的舌头上,吐出来。”
说完,他直起了身。
他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样东西。
那不是枪,也不是刀。
那是一支,造型极其简约的、通体由银白色金属打造的、如同钢笔般的……注射器。
注射器的针管之内,盛放着一种,无色透明的、在灯光下,甚至连一丝一毫反光都没有的、仿佛是“虚无”本身的……液体。
“这是……什么?”钟山看着那支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注射器,声音,已经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变得嘶哑变形。
“这是,晚晴送给你的,‘见面礼’。”
陆长风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让整个防空洞的温度,都骤然下降到冰点以下的、残忍的弧度。
“她让我,替她,转告你一句话。”
“她说,一个人的价值,在于他的大脑。”
“而一个,连自己的价值,都敢拿出去出卖的……叛徒。”
“那么,他的大脑,也就没有了……任何,存在的必要。”
“不……不!不要!长风!我是你姑父!你不能……啊——!”
钟山那凄厉的、不似人声的惨叫,戛然而止!
因为,陆长风已经将那支注射器的针头,没有丝毫犹豫地,精准地,刺入了他颈部的大动脉之中!
然后,缓缓地,将那管无色透明的、代表着“虚无”的液体,尽数,推入了他的身体!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钟山的身体,没有抽搐,没有流血,甚至,连一丝一毫的伤口,都没有留下。
他只是,安静了下来。
他那双因为恐惧而瞪得老大的眼睛里,所有的神采——恐惧,贪婪,怨毒,乞求——都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消逝。
就像是被一块无形的、最高效的橡皮擦,从这幅名为“钟山”的画卷上,被一点一点地,彻底抹去!
几秒钟后。
当陆长风拔出那支注射器的时候。
那个刚刚还在疯狂咆哮、苦苦哀求的钟山,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具,拥有心跳与呼吸的……空壳。
他的眼神,空洞,茫然,如同一个刚出生的、心智未开的婴儿。
他的嘴角,甚至,还流下了一丝,晶莹的、混浊的……口水。
他活着。
但,“钟山”,已经死了。
死得,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种死亡,都要……干净。
陆长风随手,将那支已经空了的注射器,扔在了地上。
他转身,再次,走入了那片无尽的黑暗之中,只留下了一句,冰冷得,不带一丝一毫人类情感的、最后的……审判词。
“把他,送回姑姑那里。”
“告诉她,从今天起,她多了一个,需要她照顾一辈子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