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词让所有人脑中一片空白。拆炸弹需要液氮?
陆长风虽然不解,但他的身体已经化作了本能。他没有丝毫询问,从腰间“唰”地抽出那把跟随他多年的军用匕首,反手扔了过去。
“液氮!谁有液氮!”他对着通讯器狂吼。
“旁边的低温物理实验室有!”一名研究员颤抖着声音回答。
一名安保人员立刻疯了一样冲向旁边的实验室。
“三!”
蜂鸣声变得愈发尖锐刺耳。
安保人员抱着一个白雾缭绕的金属罐冲了回来,因为跑得太急,脚下一个踉跄,金属罐脱手飞出。
陆长风一个飞身鱼跃,在金属罐落地的瞬间,将它稳稳接在怀里,随即冲到苏晚晴身边,将罐子和匕首一同放在她手边。
苏晚晴看都没看他一眼,左手接过液氮罐,毫不犹豫地拧开阀门。
“滋——”
一股极寒的白色气流,精准地喷淋在炸弹侧面的电源模块上。
超低温的液氮,让电源内部的电解液在零点几秒内瞬间凝固,输出电压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下降。液晶屏幕上的红色数字,闪烁的频率开始变得不稳定。
与此同时,苏晚晴的右手握住了那把闪着寒光的军用匕首。
她手腕一抖,用匕首的尖端,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猛地刺入炸弹外壳的缝隙之中。
“咔!”
一声轻响,坚固的金属外壳被她用巧劲撬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了内部比手表机芯还要复杂百倍的绿色电路板。
“二!”
倒计时只剩下最后一秒多。
所有人的呼吸,都在这一刻停止了。
苏晚晴的目光,如鹰隼般瞬间锁定在电路板中心,一块比米粒还要小的黑色芯片上。
那就是控制引线随机变化的核心处理器!
她的右手,稳如磐石。
她用匕首的尖端,对准那块米粒大小的芯片,以一种特定的、肉眼几乎无法分辨的频率和力度,快速地敲击了三下。
“嗒、嗒、嗒。”
三声轻微到几乎听不见的敲击声。
这三下,利用了压电效应的原理,在芯片内部产生了一个微弱但致命的反向脉冲电流。
电流瞬间流过处理器核心。
烧毁它!
“一……”
那刺耳的、催促着生命终结的蜂鸣声,戛然而止。
液晶屏幕上,那个鲜红的、代表着死亡的数字,就这么定格在了“1”。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走廊里,只剩下液氮蒸发时,那轻微的“滋滋”声,和众人粗重到仿佛要撕裂胸膛的喘息声。
苏晚晴维持着跪地的姿势,身体僵硬了一秒。
随后,那股支撑着她的、如同钢铁般的意志力,瞬间抽离。
她浑身一软,整个人向后瘫倒在地。冷汗早已湿透了她的后背,冰冷的地面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刺骨的寒意。
一道黑色的身影,第一个冲了上来。
陆长风一把将她从地上抱起,紧紧地、用尽全身力气地,将她揉进自己的怀里。他能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能闻到她发丝间混合着硝烟与汗水的味道。
危机解除了。
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劫后余生的虚脱与狂喜之中。
但陆长风和苏晚晴都清楚,这绝不是结束。
史密斯只是棋子,他背后那个庞大而神秘的组织,在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价后,会如何报复那个亲手粉碎了他们阴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