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没有理会周围所有的质疑和劝阻。
她只是看着刘所长，眼神坚定，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我承认，我不是材料学专家。”
她的声音依旧平稳，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但我那位在南洋的叔叔，他的产业里，正好就涉及了精密材料加工。我曾经在他那里，看到过一些关于‘金属晶格重构’的资料。”
她再次抬出了自己那个无所不能的“南洋叔叔”。
“金属晶格重构？”
周工愣住了，台下所有研究员也都愣住了。
又是一个闻所未闻的名词。
它听起来和材料学有关，但又完全超出了在场所有人的知识体系。
有了上次噬菌体的成功案例，这一次，虽然大家依旧觉得匪夷所思，却没人敢再像上次那样，直接开口嘲笑她“过家家”。
刘所长死死地盯着苏晚晴。
他想起了军区司令员在电话里对他的那句嘱托：“小刘，那个苏晚晴同志，是个人才，是咱们国家的宝藏，你要用好，更要保护好！”
宝藏……
刘所长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他猛地一拍桌子，巨大的响声让所有人都打了个激灵。
“好！”
刘所长站起身，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这个字。
“我相信苏组长！我相信科学有无限的可能！”他用手指着台下，目光如炬，“从现在起，全所所有资源，优先向这个项目倾斜！周工！”
周工身体一震，下意识地答道：“到！”
“你们材料组，从今天起，全部划归苏组长指挥！人、设备、资料，她要什么，你们给什么！全力配合苏组长的工作！这是命令！”
命令。
两个字，掷地有声，不容置喙。
周工张了张嘴，看着刘所长那不容商量的眼神，最终，他颓然地垂下头，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是。”
会议结束了。
人群像潮水一样散去，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震惊、困惑、甚至荒谬的表情。
苏晚晴没有立刻离开，她站在原地，等着高建军和张涛他们几个组员过来。
一个身影却先一步走到了她面前。
是陆清瑶。
她那双锐利的眼睛里，此刻已经没有了敌意，也没有了之前的挫败和狼狈。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几乎要将人看穿的困惑和探究。
她就这么看着苏晚晴，看了足足有十几秒。
“生物化学，噬菌体，基因诱导。”
陆清瑶开口，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现在，又是金属材料，晶格重构。”
她抬起眼，目光与苏晚晴对视，一字一顿地问道：
“苏晚晴，你那个叔叔，他到底是什么人？”
问完这句，她停顿了一下，身体微微前倾，将声音压得更低，低到只有她们两人能听见。
“或者说，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