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那条泥泞小径艰难前行了大半日,当星澜感觉自己的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搀扶着凤临的手臂也快要失去知觉时,前方终于出现了不一样的景象。
不再是望不到头的密林,而是出现了零星的、被开垦过的田地,虽然种植的作物蔫头耷脑,长势并不喜人。更远处,依稀有低矮的土坯房和炊烟袅袅升起。
“神君!前面……前面好像有人家了!”星澜疲惫的脸上瞬间焕发出光彩,语气中充满了激动。
凤临微微抬眼,淡金色的眸子扫过那片凡俗景象,没有任何波澜,只从喉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嗯”,算是回应。他大部分重量依旧靠自己支撑,但星澜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冰凉似乎褪去了一丝,步伐虽然缓慢,却比刚出破庙时稳健了不少。那份血色婚书带来的微妙联系,以及她连日来的照顾,似乎让他默认了她的存在和这暂时的“同行”关系。
越往前走,人烟痕迹越明显。路上开始遇到一些扛着农具、面色黝黑的凡人。他们看到相互搀扶、衣衫褴褛却难掩凤临绝世风姿的两人,都投来惊讶、好奇,甚至带着一丝敬畏的目光。星澜那身粗布麻衣还好,凤临那身即便破损也难掩华贵的衣袍,以及他那清冷出尘的气质,与这乡野之地格格不入。
星澜尝试着向一个看起来面善的老农问路。
“老伯,请问……这里是青岚镇地界吗?”
老农有些拘谨地看了看她,又偷偷瞄了一眼闭目不言、仿佛隔绝于世的凤临,连忙低下头,恭敬道:“回…回仙师的话,前面再走五六里,就是青岚镇了。”
仙师?
星澜心中一动。看来凤临这气质,直接被当成了修仙者。她连忙道谢,没有解释。
路上,星澜仔细观察。这些凡人似乎对“修仙者”的存在并不陌生,态度恭敬中带着疏离。她甚至还看到远处天边,偶尔有流光一闪而过,速度极快,绝非鸟类。
“神君,那是……”她忍不住低声问。
凤临眼睫未抬,只淡淡吐出两字:“修士。”
果然是修仙者御空飞行!星澜心中震撼又向往,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更清晰了一分——仙凡混居,但界限分明。
终于,在夕阳西下前,一座颇具规模的城镇轮廓出现在视野尽头。青灰色的城墙不算高大,却透着一股岁月的沧桑感。城门口有人流进出,守卫穿着统一的服饰,眼神锐利,气息比普通凡人沉稳许多,似乎也身负修为在身。
“站住!什么人?”一名守卫上前,拦住了他们,目光主要落在凤临身上,带着审视。
星澜心中一紧,正要开口解释。
凤临却在此刻,微微掀开了眼皮。他甚至没有看那守卫,只是目光平淡地扫过城门上方某个刻着玄奥符文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