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大喜!我们抓到了一个李玄军的探子!”
“一个探子,有何可喜?”颜良不悦道。
“不!将军!”那斥候喘着粗气,激动地说道,“那探子嘴很硬,我们用了刑,他才招了!他说……他说李玄那厮,根本就没打算死守!”
“什么?”颜良猛地站了起来。
“那探子说,李玄知道守不住,已经做好了弃城逃跑的准备!他把城中府库和这些年搜刮的所有金银财宝,都装上了车,准备趁着夜色,从西门悄悄溜走,逃往西边的太行山里去!”
“消息可属实?!”颜良一把抓住那斥候的衣领,双目圆睁。
“千真万确!我们的人,已经远远地看到了!一支车队,大概几百人护送,正鬼鬼祟祟地朝着西边一个叫‘一线天’的山谷方向移动!看那车辙的深度,绝对装满了重物!”
“哈哈哈哈!”
颜良闻言,仰天大笑,笑声震得整个大帐都在嗡嗡作响。
“好一个李玄!好一个缩头乌龟!老子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原来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他所有的烦躁与郁闷,在这一刻一扫而空。
他完全信了。
在他看来,这才是最合理的解释。李玄知道打不过,所以表面上摆出死守的架势,吸引自己的注意力,暗地里却金蝉脱壳,准备带着财宝跑路!
“传我将令!”颜良眼中爆发出贪婪的光芒,大声喝道,“点齐三千铁骑!随我亲自追击!老子要将他连人带财宝,一并擒下!”
“将军,不可!”帐内,一名较为稳重的副将连忙出言劝阻,“此事恐有诈!哪有逃跑还带着大量金银财宝的?这不合常理!”
“有何不合常理?!”颜良瞪了他一眼,不屑道,“那李玄本就是草寇出身,视财如命,跑路的时候带上全部家当,不是很正常吗?难道留下来送给老子?”
“可是,夜间追击,地势不明,万一中了埋伏……”
“埋伏?”颜良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就凭他那几百残兵败将,也敢埋伏我三千铁骑?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他了!”
“此乃天赐良机!若有延误,让他跑进了深山,再想抓就难了!”
颜-良根本不听劝,他一把推开副将,大步走出营帐,翻身上马。
“你,带人继续围城,看好城门,别让他们里应外合!其余人,随我出发!”
“驾!”
随着他一声令下,三千名早已整装待发的精锐骑兵,如同暗夜中的一道洪流,悄无声息地脱离大营,卷起漫天尘土,向着西边“一线天”的方向,狂奔而去。
马蹄声如雷,踏碎了寂静的夜。
颜良一马当先,心中的狂喜与激动,几乎要满溢出来。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追上那支狼狈的逃跑队伍,将那所谓的“河北屠夫”李玄踩在脚下,缴获那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凯旋而归的场景。
这将是一场完美的胜利,一场足以让他名扬天下的辉煌战绩!
他催动着胯下的战马,速度越来越快,身后的骑兵紧紧跟随,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对战功和财富的渴望。
很快,前方出现了一个狭长的山谷入口,像一张沉默的巨兽之口,在月光下投下深不见底的阴影。
斥候回报,李玄的车队,刚刚进入了山谷。
颜良看着那黑漆漆的谷口,没有丝毫犹豫。
“全军冲锋!不要放跑一个!”
他怒吼一声,第一个冲了进去。在他身后,三千铁骑如同一条长龙,首尾相接地,尽数涌入了那片代表着死亡的黑暗之中。
山谷深处,那支由破车烂木组成的“粮草车队”旁,李玄抬起头,听着远处传来的、越来越近的雷鸣般的马蹄声,脸上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容。
猎物,终于进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