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盼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腔,她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突然,哪吒缓缓转过身。
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桃眸,亮得惊人,里面翻滚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的黑暗。
他一步步走向江盼,步伐很慢,却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压迫。
“哪吒大人…我……”江盼一步步后退,直到没有退路,跌坐在床榻上。
“现在,”他停在江盼面前,冰凉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动作温柔,却带着砭人肌骨的寒意,“没有外人打扰了。”
“告诉我,我的蠢鱼……”
“你这一身……属于那野猴子的骚味,是怎么来的?”
“还有,你究竟背着我,都做了些什么,嗯?”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的刀,刮过江盼的耳膜,也刮在她的心上。
江盼咬了咬牙,这几天双修,她早就发现,哪吒每次法力大涨后,就跟有两个人格一样来回切换。
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显然是那个更阴湿、更敏锐、也更不好糊弄的那个。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平静表面下翻涌的、足以将她碾碎的阴暗。
硬扛绝对是死路一条。
她心一横,决定赌一把——说出部分真相,用“被迫”来博取同情。
“哪吒大人…”江盼哽咽着,主动伸出冰凉颤抖的手,抓住他抚在自己脸上的手腕,
“我跟您说实话好了…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您…您别生气,更…更别不要我,好不好?我害怕…”
泪水恰到好处地滑落,滚烫地滴在他的手背上。
她观察着他桃眸中细微的变化,抽泣着继续说:
“我…我身不由己…有一个很可怕的东西,一个‘上司’,它在控制我…”
“它逼我必须完成各种任务,如果完不成…我就会死,真的会魂飞魄散,再也见不到您了…”
她感觉到他手腕的肌肉似乎绷紧了一瞬,立刻抓住机会,将矛头引向相对安全且能引发他共鸣的方向:
“它之前就逼我必须接近您,讨好您…所以我才会…”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哪吒的声音依旧很轻,但抚在她脸上的手指,力道却重了几分。
“不!不是的!”江盼用力摇头,泪水飞散,“后来不是…后来我是心甘情愿的!只有您是真心对我好的…只有您…”
哪吒闻言,眼底翻涌的阴戾似乎凝滞了一瞬,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江盼抓住他这稍纵即逝的松动,话语因恐惧而断断续续:
“今天…它又逼我去找孙悟空…怂恿他去要那个‘齐天大圣’的名号…我身上的味道…就是那时躲不开…沾上的…”
说着,她深吸一口气,抛出那个经“伪装”的核心危机,声音里满是无助与恐惧:
“这还不算最可怕的…它、它现在逼我,必须在蟠桃会上…想办法接近玉帝…”
她清晰地感受到周遭空气瞬间冻结,哪吒眼底的阴暗几乎要化为实质。
她不敢停顿,立刻哭着将最致命的部分偷换概念:
“它说…说我必须得到玉帝的一句承诺…是关于…关于我的归属的!具体是什么它没说清,可如果做不到…它就会立刻抹杀我!”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将所有希望和恐惧都寄托在眼前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身上,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
“哪吒大人…我好怕…我根本不想靠近玉帝,更不想听他说什么关于我的承诺…我、我只想是您的人,只想待在您身边…”
“您救救我,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您不会让它把我逼到那种境地,不会让它通过玉帝把我从您身边抢走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