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都是阴恻恻的眼睛。
血腥气浓厚。
宁锦头也不抬,刑部大牢内根本无人伸冤,非常寂静。
但是有那种嗓音压抑在喉咙里的动静。
这个人,带他们进来,难道这些犯人不会喊吗?
哦,犯人不知道。
也有可能,这桩生意很常见,根本形不成威胁。
犯人喊给谁听?
宁锦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目光一直盯着地面,根本无法记住路线。
通过一道长的大牢长廊,就出现了很多分叉口,内部如同蛛网,那种惨叫的,呻吟的人声也越来越多。
宁锦懂了……那是因为里面,是刑房。
在惨叫的都是被上刑的人。
宁父也属于其中吗?
他不是个负责的父亲,可在宁母还在的时候,他们也是幸福的一家人。
宁锦忽然胆怯地不敢再走。
她的脚步略有迟疑,就被容青凌发觉到了。
容青凌一听这动静,就明白了她的想法。
“伯父没有被用刑。”
宁父是朝中大员,没那么容易被上刑。
老定国公气得半死,逼迫新国公爷快点要了宁父的命。
宁父如果还在外面,倒是有可能被得手。
可在大牢,是最安全不过的了。
宁锦微微松了口气。
“被关在大牢深处的,也有因为案子太过重大,身份贵重的人。”
“譬如皇亲国戚。”
容青凌简单两句给宁锦解释了一下。
宁锦觉得奇怪:“皇亲国戚也会被关进大牢?”
这种人如果犯了错,不应该轻而易举就被抹平了吗?
“娘子还是知道的少了,咱们牢里,你知道关的最厉害的是谁吗?”
兴许是“丁大人”给的底气,又或者忍不住想要和女人家搭话。
狱卒本来匆匆的脚步也放缓了,还卖了个关子。
宁锦不知道,也懒得知道。
她扯了一下容青凌的袖子。
容青凌用警告的眼神看了眼狱卒,狱卒自讨没趣,“嘿”了一声:“果然,都忌讳咱们啊。”
“算了,到了,请吧。”
狱卒在门口点了根香:“我在前面等你们,半炷香,最多半炷香。”
容青凌应过,宁锦紧接着就听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谁?是谁?”
“岳父大人,是我。”
容青凌接话。
窸窸窣窣的动静传来:“青凌?”
似乎有人靠近了宁锦,她的心下微微颤动,随即道:“爹。”
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去。
宁锦慢慢地摘下自己的兜帽。
时隔多年,她终于再度见到了宁父。
自打出嫁过后,她恨他的冷漠无情,因为大婚那日,他在她出嫁之时,和赵氏讨论如何对待宁母遗产的话被她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