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宁锦会突然被人射杀,又会被带来这里,都是因为她在查宁父的案子。
秋花枝交给她的东西,她也不知道用处。
但顾沉墟要抢,她也没办法。
宁锦懒得再和他虚与委蛇:“殿下救我,帮我,我都铭感于心。”
“但殿下能否告知,为何选中了我父亲开刀?”
顾沉墟懒洋洋地捂着自己的伤口,转瞬血就越流越多。
他却毫不在意,只笑着从下往上仰望宁锦:“你的答案是什么?”
宁锦道:“今日之前,我以为殿下,更看重的,是自己的政权。”
顾沉墟问:“那今日之后呢?”
宁锦深深地凝视着顾沉墟的眼睛:“今日之后,取决于殿下现在的回答。”
反将一军。
顾沉墟的目光看着天空:“宁锦,你看现在的天。”
一点星星都没有。
漆黑。
像是黑色的绒布。
“如何?”
宁锦回答:“很平静。”
顾沉墟:“对啊,但黑成这样,却恰恰不是平静,而是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宁锦,你父亲是自己选错了路,他的事情也并非我下的手。”
“你很聪明,弄出了秋花枝手里的东西,但怎么用,才能保护宁家从波谲云诡的局势下退出,很难。”
“宁锦,你或许应该见一见你父亲,劝他放弃做别人的棋子,尤其是,没有能力做权臣,却又卯着劲去做,只会被人拿来做幌子。”
宁锦知道宁父是什么样的人。
虚伪,但是也有几分能力,否则不能坐上这样关键的位置。
他觉得自己距离成为大权臣,只是缺少时机机遇。
宁锦生出了无能为力之感。
她不知道该怎么选,何况宁父也不可能听她的。
“宁锦,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这句话对于任何人,任何事,都适用。”
顾沉墟的两句话让宁锦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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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家半夜也灯火通明。
容青凌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
发现他身旁没人,且整个人都和落水狗一样灰头土脸的,一下子就懂了。
容母想问又不敢问,怕惹了晦气。
谭铃雪紧张地揪着手帕。
容青凌犹豫地看着她们,想要通知宁锦的死讯,但又不想开口。
“夫君,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
谭铃雪见到容青凌脸色似有哀戚,心中猜想到了一些。
她率先迎上去:“姐姐救回来了吗?若是救回来了,那就是双喜临门。”
容青凌一愣:“什么双喜临门?”
谭铃雪娇羞地挡着脸:“自然是因为那个。”
容青凌的目光下移,落到了她的肚子上:“你是说?”
“对,夫君,我有孕了。”
一股奇怪的感觉骤然摄住了容青凌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