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同一时间,另外三发炮弹分别落在了拥挤的寨墙之上,以及寨墙内侧人员密集的区域!
“轰!”
“轰!轰!”
地动山摇!火光冲天!
坚固的黑色石墙在重炮炮弹面前,脆弱得如同沙堡。
被直接命中的垛口和墙段,瞬间坍塌,碎石如同暴雨般向四周激射!
拥挤在墙头上的守军,成为了最完美的靶子。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掌,将成片成片的人体轻易地撕碎、抛飞!
炽热的弹片带着刺耳的尖啸,如同死神的镰刀,疯狂地收割着生命!
一时之间,黑石寨内仿佛化为了炼狱的中心。
残肢断臂与碎裂的砖石木块混合在一起,被抛上数十米的高空,然后又如同血雨般洒落。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在连绵不绝的爆炸声中显得如此微弱而绝望。
硝烟、尘土、火光以及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焦糊味,弥漫了整个据点。
褒站在墙头,他比较幸运,没有被第一轮炮火直接命中。
但他亲眼看到身旁不远处的几个亲信和小头目,在一声巨响后,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原地只留下一个冒着黑烟的浅坑和四溅的血肉。
炽热的气浪夹杂着碎石和骨渣扑面而来,将他脸上的刺青都刮得生疼。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耳朵里嗡嗡作响,整个世界仿佛都失去了声音,只有那不断腾起的火光、气浪和烟柱,以及眼前如同地狱般的景象。
他赖以为傲的坚固寨墙,他精心准备的守城器械,他狂热的部下……在秦军这无法理解的恐怖攻击下,显得如此可笑,如此不堪一击!
“山神……山神大人……救救我们……”褒无意识地喃喃着,信仰在这一刻崩塌,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炮击,并未停止。
项羽的命令是覆盖轰击,炸平据点!
“装填完毕!”
“放!”
“轰!轰!轰!”
第二轮齐射如期而至!
接着是第三轮!第四轮!第五轮!
整整五轮齐射!二十枚重达数十斤的“秦魄”炮弹,被毫不吝啬地倾泻在了面积并不算特别巨大的黑石寨内!
当最后一轮炮击的余音还在山谷间回荡,原本还算完整的黑石寨,已经几乎被夷为平地!
大段的寨墙坍塌,变成了一堆堆冒着黑烟的废墟。寨内的营房、仓库等建筑,更是荡然无存,只剩下燃烧的残骸和巨大的弹坑。
原本密密麻麻挤满了人的寨墙和寨内空地,此刻只剩下零星的火苗、弥漫的硝烟,以及铺满了每一寸土地的、支离破碎的尸体和暗红色的血迹。
侥幸未在炮击中立刻身亡的伤兵,躺在血泊和废墟中,发出微弱的、痛苦的呻吟。
整个战场,陷入了一种死寂般的安静,只有木材燃烧的噼啪声和伤兵的哀嚎作为背景音。
项羽放下望远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炮击只是随手拍死了一群苍蝇。
他沉声下令:“传令前方步兵,卸下云梯等攻城辎重,稳步推进,清理战场!将所有漏网之鱼,给老子杀干净!全军,推进!占领黑石寨!”
“将军有令!步兵推进!清理战场!”
随着命令下达,之前负责佯攻的两个团步兵,迅速卸下了沉重的云梯,端起了手中的燧发枪,以散兵线队形,谨慎而又迅速地向着已经化为废墟的黑石寨推进。
他们踩着焦黑、泥泞、混合着血肉和碎骨的地面,跨过还在燃烧的梁柱和扭曲的尸体,搜索着任何可能残存的敌人。
果然,一些在炮击中侥幸被震晕、或者被埋在废墟下未被直接炸死的百越守军,迷迷糊糊地刚从废墟中爬出来,或者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还没等他们看清眼前的景象,甚至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迎接他们的,便是秦军士兵冷静而精准的排枪射击!
“砰!砰!砰!”
“这边还有一个!”
“补枪!确认死亡!”
零星的枪声在废墟间此起彼伏。
幸存的百越守军早已被那毁天灭地的炮火彻底炸蒙了,精神和意志完全崩溃,根本组织不起任何像样的抵抗,甚至连有效的逃跑都做不到,如同待宰的羔羊般,被秦军士兵一一清除。
战斗,或者说屠杀,在炮击结束后不到一刻钟,便彻底结束了。
西路军顺利占领了已成焦土的黑石寨。
在清理和搜索中,他们在一些未被完全摧毁的地下仓库和偏僻角落,缴获了大量尚未被焚毁的粮食、以及那些对于秦军来说粗糙可笑的武器。最关键的是,拿下黑石寨,意味着文朗城与西侧诸多部落之间的这条重要物资补给线,被秦军彻底切断!
项羽骑着乌骓马,踏入了这片仍然弥漫着浓重硝烟和血腥气的废墟。他环视四周,对黄杰的重炮营表现十分满意。
“留下一个营的兵力,驻守此地。”项羽对副将吩咐道,“立刻组织人手,以此地残存结构为基础,进行紧急修缮,建立我们西路军第一个稳固的后勤补给点和前进基地!同时,派出工兵,清理通往野人山隘口的道路!”
“末将明白!”
“其余部队,休整半个时辰,补充饮水弹药后,继续向野人山隘口方向推进!老子倒要看看,拔了这颗牙,那野人山里的蛮子,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遵命!”
安排妥当后,项羽命书记官起草捷报,将西路军首战告捷,攻克黑石寨,歼敌四千余,切断叛军西线物资通道的战果,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飞报给坐镇中军的皇帝扶苏。
不久之后,扶苏在中军行辕收到了项羽的捷报。他仔细阅读着战报上描述的作战经过——佯攻诱敌,重炮犁地,步卒清场……嘴角不禁露出了赞许的笑容。
“好!项羽此战,打得漂亮!深得火力摧毁之精髓!”扶苏对身旁的张良、祁同伟等人说道,“以最小代价,换取最大战果,扬我军威,震骇敌胆!传朕旨意,对西路军全体将士予以嘉奖,赐酒肉犒劳!尤其重炮营,记首功!鼓励他们再接再厉,早日攻克野人山隘口!”
“陛下圣明!”众人齐声应道。
随着嘉奖令的发出,西路军首战告捷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传遍三军,极大地鼓舞了秦军整体的士气。而黑石寨化为焦土的惨状,也随着零星逃散的百越民兵的口述,开始在百越叛军中蔓延开来,带来了一种名为“秦军天雷”的恐怖阴影。
西线的战火,已然熊熊燃起,并且以最猛烈、最残酷的方式,向着叛军的心脏地带——文朗城,步步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