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扶苏依次与迪丽冷巴、王嬿、屈蕙共进晚膳。
冷巴听闻消息后,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如同受惊的小鹿,惹人怜爱。她不像娜扎和虞姬那样强装隐忍,只是默默地垂泪,紧紧依偎在扶苏身边,用带着哭腔的软糯声音反复说着“臣妾会很想很想陛下”、“陛下一定要早点回来”,让扶苏心软之余,又多了几分牵挂。
王嬿出身名门,知书达理,听闻后虽然眼中也难掩忧色,但更多的是理解和劝慰。她与扶苏谈论了些南疆的风土人情,提醒他注意水土。她的沉稳与识大体,让扶苏倍感欣慰。
屈蕙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扶苏来用膳时,为他弹奏了一曲舒缓的琴音,琴声袅袅,诉说着不舍与期盼。临别时,她将一枚自己亲手绣的、带着安神香气的平安符塞到扶苏手中,低声道:“愿此符能护佑陛下,平安万全。”一切尽在不言中。
接连几日的温情陪伴,后宫之中原本因皇帝即将亲征而产生的些许不安与低气压,渐渐被一种更为深沉的情感所取代。
妃嫔们明白,陛下的决定无法改变,她们能做的,就是收起自己的担忧与眼泪,用最温柔体贴的一面,给予陛下最大的支持,让他在这难得的闲暇时刻,能够感受到家的温暖与安宁,暂时卸下肩头的千斤重担。
而就在扶苏安抚后宫的同时,一队风尘仆仆的骑士,如同旋风般冲入了咸阳城。
为首者,身高八尺有余,一双重瞳开阖间精光四射,正是日夜兼程从西疆赶回的项羽!他身后的十八名亲卫,也个个煞气凛然,显然都是百战余生的悍卒。
这一行人直接来到了兵部衙署报到。负责接待的兵部官员验明身份和调令后,不敢怠慢,按照上官事先的吩咐,将他们引到了专门用于接待高级将领和各地官员的皇家别馆安置。
“项将军一路辛苦,请在此稍作休整,等候陛下召见。”官员客气地说道。
项羽点了点头,虽然心中急切,但基本的规矩他还是懂的。他挥退了官员,带着亲卫入住别馆。别馆条件奢华,侍从周到,但项羽此刻全然没有享受的心情。
他抵达咸阳的消息,几乎在他入住别馆的同时,就被胥坤报到了扶苏那里。
“陛下,白虎军区副司令上将项羽已抵达咸阳,现安置于皇家别馆候旨。”
扶苏正在批阅奏章,闻言头也没抬,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吩咐道:“着专人好生照看项将军及其随从的饮食起居,务必周到。另外,派人去告诉项羽,让他安心在别馆等候,朕近日政务繁忙,得空自会召见他。让他……耐心些。”
胥坤心领神会,陛下这是有意要磨一磨项羽那火炭般的急脾气。他躬身应道:“喏,奴才明白。”
于是,项羽就在这奢华却如同牢笼般的别馆中住了下来。
第一天,他还能耐着性子,在院子里练练武,看看兵书。
第二天,他就开始有些焦躁,不时派人去打探宫里的消息,询问陛下何时召见。
到了第三天,他简直如同困在笼中的猛虎,坐立不安,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那沉重的脚步声让侍候的仆役都心惊胆战。
“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陛下难道不知军情紧急吗?!”项羽对着自己的亲卫队长低声咆哮,重瞳中满是烦躁。
他满心以为一到咸阳就能立刻面圣,领取任务,然后直奔南疆大杀四方,没想到却被晾在这里整整三天!
与此同时,扶苏等待的另一件事也有了结果。
就在项羽抵达咸阳的前一天,李信便已效率极高地完成了任务,将精心挑选的两万名将士,秘密集结到了咸阳周边几处事先规划好的隐蔽营地。
这些士兵虽然并非全是百战老兵,但身体素质出众,背景干净,最重要的是,对帝国的忠诚度无可挑剔。
接到李信的禀报后,扶苏立刻下令给蒙毅:“在咸阳周边,寻一处足够隐蔽、地形复杂的山林地带,将这两万人秘密移驻过去,建立临时训练基地。联合火器局那边,先行调拨三门‘秦魄’重炮,以及目前库存的所有‘秦魂’步枪和配套弹药过去。再从黑冰台和总参谋部抽调最好的教员,即刻开始对新装备的适应性训练和山地丛林作战战术培训!朕要这两万人,在出发前,初步形成战斗力!这件事你亲自负责!”
“臣,遵旨!”蒙毅领命,黑冰台的高效机器再次开动,选址、移防、物资调配、人员派遣……一切都在绝对保密的前提下,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项羽抵达咸阳的第三天下午,蒙毅再次入宫禀报。
“陛下,两万将士已全部安全移驻至骊山北麓预设基地,三门‘秦魄’重炮及库存的两千支‘秦魂’步枪已送达,相关教员也已就位,基础训练已于今日清晨展开。”
扶苏闻言,眼中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军事准备的齿轮,已经开始精准咬合。
而也就在这时,在皇家别馆中几乎要憋出火来的项羽,终于等到了他期盼已久的消息。
一名内侍在胥坤的带领下,来到别馆,高声宣道:“陛下有旨,宣白虎军区副司令项羽,即刻入宫觐见!”
正百无聊赖、几乎要砸东西的项羽,如同听到了仙乐,猛地从坐榻上弹起,那双重瞳之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精光,所有的焦躁瞬间化为冲天的战意!
“末将项羽,领旨!”
他洪声应道,整理了一下因为烦躁而有些凌乱的衣甲,大步流星地随着内侍向外走去。每一步踏出,都带着一种猛虎出闸般的气势。
他知道,决定南疆无数蛮夷命运的时刻,终于要到了。而他项羽,必将在这场血腥的盛宴中,扮演最令人胆寒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