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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南疆暗流涌杀机,骄兵悍将种祸根(1 / 2)

且将时间回溯至半个多月前,帝国南疆,被崇山峻岭、茂密丛林覆盖的百越之地。

时值春末夏初,南方的气候已然变得湿热难当,瘴疠之气弥漫在山林之间。然而,比这自然环境更为酷烈的,是帝国朱雀军区持续不断的兵锋。

在军区司令任嚣与副司令赵佗的指挥下,朱雀军团采取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策略,依托新建的城池、堡垒和驰道网络,如同一张缓缓收拢的大网,极大地压缩着百越各部族的生存空间。

一队队装备着燧发火枪、披着轻便皮甲或新型钢制胸甲的帝国士兵,在熟悉地形的归附百越人引导下,深入山林,清剿负隅顽抗的部落,勘测地形,开辟道路。

轰鸣的炮声时常在山谷间回荡,宣告着帝国无可抗拒的力量。

对于帝国而言,这无疑是开疆拓土、将王化推行至天涯海角的丰功伟业。咸阳中枢的嘉奖令和物资补给源源不断而来,激励着前线的将士。

然而,对于世代居住于此的百越原住民而言,这却是家园沦丧、传统崩坏的血泪史。

帝国的到来,不仅带来了战争和死亡,更带来了一套彻底颠覆他们原有社会结构的秩序。

尤其是帝国强力推行的“新政”——清查田亩,重新分配土地,废除原有的部落头人、酋长、巫师等上层特权阶级对土地和人口的垄断,将土地直接授予耕种者,并免除了所有的农税。

这一政策,在帝国中枢看来是“仁政”,是“解放生产力”,是“争取民心”的利器。

但落在百越地区那些原本的统治阶级——大大小小的头人、酋长、巫师及其附属的既得利益集团眼中,这无疑是刨了他们的祖坟,触动了他们最根本的利益!

他们失去了对土地和依附于土地上的民户的控制,就意味着失去了权力、财富和地位的根基。

这是比战场上兵刃相见更加无法调和的矛盾。

帅帐之内,任嚣放下手中一份来自前方哨所的例行战报,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对坐在下首的赵佗感叹道:“赵副司令,你发现没有?近来百越人的抵抗,似乎愈发……疯狂了。”

赵佗神色凝重地点点头,他年岁稍轻,但心思缜密,观察入微:“司令所言极是。末将亦有同感。以往遭遇我军,他们多是利用地形骚扰,一击即走。但近来,时常有小股敌军明知不敌,仍会死战不退,甚至发起近乎自杀性的冲锋。更有不少部落,在被我军攻破之前,举族自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末将征战多年,从未见过百越人展现出如此决绝的抵抗意志。”

任嚣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悬挂的巨大南疆地图前,目光扫过那些已被标注为“已平定”和仍在“反复拉锯”的区域:“是啊。面对我们的火器,他们的骨箭、毒镖、青铜短剑,如同孩童的玩具。他们的抵抗,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更像是飞蛾扑火,螳臂当车。但正是这种明知必死而为之的疯狂,反倒让人……心生寒意。”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复杂难明的意味:“陛下曾言,‘民心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等凭借利器开道,攻城略地自然无往不利。但这‘民心’……似乎并未如预期那般,轻易归附啊。”

赵佗沉默片刻,低声道:“司令,或许……若按原本怀柔之策,徐徐图之,以利诱之,以威慑之,分化和拉拢各部头人,而非如今这般……直接触及根本的雷霆手段,阻力是否会小一些?”

这个念头在他心中盘桓已久。

如果没有扶苏那跨越时代的眼光和雷霆万钧的改革意志,按照历史上原本的轨迹,他任嚣和赵佗征服岭南,采取的正是一种以军事压力为后盾,大量任用归附的当地首领进行间接统治的怀柔策略,虽然过程缓慢,但确实避免了如此激烈和普遍的反抗。

任嚣闻言,目光一凝,随即缓缓摇头,语气斩钉截铁:“赵将军,慎言!此等假设,毫无意义。陛下雄才大略,目光深远,非我等臣子所能揣度。新政乃帝国国策,利在千秋。土地归于耕者,方能最大限度激发民力,稳固统治根基。那些头人酋长,不过是疥癣之疾,迟早要被扫入故纸堆中。一时的阵痛,是为了帝国长久的安宁与强盛!”

他转身,目光锐利地看向赵佗:“你我身为帝国军人,陛下将南疆托付于我二人,我等只需忠实地执行中枢指令,缓步推进,稳扎稳打,将帝国的疆域和王化,实实在在地推行到每一寸土地之上!至于过程中的艰难与牺牲……那是必须付出的代价。”

赵佗心中一凛,知道自己方才失言了,连忙躬身:“末将明白!定当谨遵司令将令,恪尽职守!”

任嚣的脸色缓和下来,拍了拍赵佗的肩膀:“我知道你心系将士,不忍见无谓伤亡。但大争之世,有些牺牲,不可避免。做好我们分内之事便好。”

话虽如此,但任嚣和赵佗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随着战事的持续“顺利”推进,整个朱雀军区上下,尤其是中下层军官和士兵之间,弥漫着一种日益骄纵的情绪。

没办法,燧发火枪和配属的飞雷神炮带来的,是碾压式的胜利。

往往一阵排枪,几次炮击,就能击溃数倍于己、挥舞着原始武器的百越战士。

这种巨大的代差,很难不让长期处于胜利中的军队心态发生变化。

那些从皇家学院军事学院毕业,被分配至朱雀军区的年轻军官们,情况要好得多。

他们受过系统的军事理论教育,深知战争的复杂性和不确定性,课堂上教官们反复强调的“骄兵必败”、“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等理念早已深入人心。

因此,即便面对看似孱弱的敌人,他们依旧保持着军人的谨慎和纪律,严格执行着上级的稳进策略,绝不贪功冒进,努力将伤亡控制在最低。

但那些并非学院出身,而是凭借早年跟随任嚣、赵佗平定楚地、征伐百越时一刀一枪累积军功升迁上来的老牌军官们,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连续的胜利,尤其是这种近乎“屠杀”般的胜利,让其中不少人变得无比自大和骄狂。

“他娘的!就凭百越蛮子那些烧火棍,也配叫抵抗?老子一个营能追着他们一个部落跑!”一名满脸横肉、名叫屠纲的少校营长在饮酒时,常如此吹嘘。

“就是!任司令和赵副司令也太谨慎了!照我说,就该一鼓作气,直接推过去!把那些躲在林子里的蛮子全都揪出来砍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早点平定,咱们也好早点回中原享福!”另一名性情暴躁的少校王悍附和道。

甚至有人酒酣耳热之际,放出了狂言:“百越算什么?等收拾了这帮土鸡瓦狗,老子要向陛下请命,带着咱们手下的那些儿郎们,一路向西,去把那什么狗屁孔雀王朝也给他灭了!让陛下看看,谁才是帝国第一强军!”

这种盲目自大的情绪如同瘟疫般在部分老牌军官中蔓延。他们屡屡向任嚣请战,要求加快进攻节奏,进行更大范围的穿插和清剿,对任嚣制定的“巩固一点,推进一片”的方略颇多怨言,认为这太过保守,耽误了他们建功立业。

任嚣起初还时常召集这些骄兵悍将,严厉申饬,强调军纪,提醒他们百越地形复杂,瘴疠横行,不可轻敌。

但次数一多,任嚣也有些不胜其烦。在他看来,这些老部下勇猛有余,但谋略不足,需要通过更多的实战来磨砺心性,学会稳重。一味的压制,反而可能挫伤他们的锐气。

这一日,在又一次收到几份请求扩大清剿范围的军报后,任嚣揉了揉眉心,对赵佗道:“这些莽夫……看来不让他们活动活动筋骨,是不肯安分了。”

赵佗微微蹙眉:“司令,这些人性子急躁,若放出去,恐行事过激,激起更大的民怨。”

任嚣摆了摆手,似乎已有决断:“无妨。外围的战略推进,有学院派的那些年轻人负责,他们稳妥,本司令放心。就让屠纲、王悍他们,负责已占领区域内部的肃清和维稳吧。扫荡那些可能藏匿残敌的山寨、村落,清剿小股流寇。一来让他们发泄一下过剩的精力,二来,也让他们在相对可控的环境下,学着如何治理地方,磨磨性子。”

赵佗张了张嘴,还想再劝,但见任嚣主意已定,只得将话咽了回去,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他总觉得,将这些杀心正盛的骄兵悍将放到后方去“肃清”,无异于将猛虎驱入羊群。

命令很快下达。

外围的学院派军官们依旧严格执行着稳扎稳打的方略,步步为营,绝不冒进,将主要精力放在构建防线、巩固交通线和建立有效统治上。

而内部肃清的任务,则落到了以屠纲、王悍为首的一批老牌军官身上。

这些军官本就因之前被约束而憋了一肚子火气,如今得到“施展拳脚”的机会,更是将满腹的怨气都撒在了那些被怀疑“通敌”、“藏匿匪类”的百越村落和山民身上。

他们的“肃清”,简单而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