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悄然间便已来到了始平四年的三月。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咸阳城内外一派生机勃勃。帝国在年轻皇帝的引领下,如同这春日一般,充满了向上的活力与无尽的希望。而深宫之内,关乎帝国未来传承的“播种”大业,也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辛勤耕耘”后,陆续结出了喜人的硕果。
继虞姬之后,性格热情奔放的迪丽冷巴与温婉可人的王嬿,也相继被御医确诊怀有了身孕。消息传开,后宫之中再添喜庆,前朝文武亦是欢欣鼓舞,皇帝陛下子嗣渐丰,国本愈发稳固,实乃帝国之幸。
扶苏自然是喜不自胜,对怀有身孕的三位妃嫔呵护备至,赏赐如流水般送入她们的宫中,更是时常亲自探望叮嘱,那份初为人父的喜悦与责任交织的情绪,始终萦绕在他心头。
然而,在这片喜庆之下,却也隐藏着几分微妙的波澜。
四位妃嫔当初的“生产同盟”,如今已有两人如愿以偿,唯独剩下屈蕙和谷丽娜札的肚子尚未见动静。
谷丽娜札性子沉静恬淡,虽也渴望能为扶苏生下子嗣,但见姐妹们接连有喜,她心中更多的是祝福,并未表现出特别的焦虑或失落。
她依旧如往常般,安静地待在自己的宫中,读书、习字、打理花草,偶尔与其他姐妹相聚闲谈,神态从容,仿佛一切随缘。
但屈蕙可就完全不同了。
这位年纪最小、性子最是直率娇憨的蕙妃,眼见着虞姬、迪丽冷巴、王嬿姐姐的腹部日渐隆起,享受着陛下无微不至的关怀,而自己的肚子却依旧平坦如初,心中的委屈和焦急简直如同野草般疯长。
“凭什么嘛!”在自己所居的蕙兰苑内,屈蕙对着贴身的宫女抱怨,小嘴撅得老高,眼圈都有些泛红,“明明……明明我那半个月也很努力了!陛下临幸我的次数也不少啊!怎么冷巴姐姐和嬿儿姐姐都怀上了,就我没有?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她越想越觉得委屈,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身体有问题。这种念头一旦升起,便再也遏制不住。
于是,她悄悄命心腹宫女,私下里请来了太医署一位以妇科见长的老御医。
老御医隔着纱帘,仔细为屈蕙请了脉,又谨慎地问询了一些情况,最后恭敬地回禀:“启禀蕙妃娘娘,娘娘凤体康健,脉象平和有力,胞宫温煦,并无任何不妥之象。子嗣之事,有时也讲究缘分时机,娘娘年纪尚轻,只需放宽心怀,静待佳音即可。”
得到御医“身体没问题”的肯定答复,屈蕙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但那份急于求成的心思却并未减弱。
她想着,既然身体没问题,那是不是还不够“努力”?或者需要些药物辅助?
她又缠着老御医,软磨硬泡地让对方开了一些据说能暖宫助孕、滋补元气的方子。
老御医拗不过她,只得开了些药性温和、有益无害的滋补汤药。
自此,屈蕙便开始了她的“疯狂备孕”计划。每日按时服用滋补汤药不说,更是将全部的热情和精力都投入到了“争宠”……或者说,“争取陛下雨露”的伟大事业中。
她来找扶苏的次数变得异常频繁。根本无视了扶苏当初制定的那个翻牌子的规矩......
起初,扶苏见这小丫头如此积极,还觉得她娇憨可爱,心中怜爱,自是好好“安慰”。
但渐渐地,扶苏就有些吃不消了。他这刚歇了几天啊?!
有时候,他刚在麒麟殿批阅奏章到傍晚,身心俱疲,只想安静地用个膳,或者去谷丽娜札那里享受片刻宁静,远远就看到屈蕙带着她那标志性的、装有“爱心晚膳”的食盒,袅袅婷婷而来。
一看到那食盒和屈蕙那双充满“斗志”和“渴望”的大眼睛,扶苏就下意识地觉得后腰一酸,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这丫头,如今来找他,目的性实在太强了!
那眼神,简直像是在看一件……传宗接代的工具!
“陛下~~”屈蕙的声音依旧娇脆,但听在扶苏耳中,却仿佛带着某种“催战”的魔音,“臣妾新学了一道羹汤,最是滋补,您快尝尝看嘛!用完膳,臣妾陪您去御花园散散步可好?听说今晚的月色特别美呢……”
扶苏内心哀嚎:又来了!又是这套流程!晚膳、散步、然后……朕的腰啊!
他试图挣扎,打起了感情牌。
“爱妃啊,”扶苏拉着屈蕙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你看,近日政务繁忙,朕着实有些疲惫。不如今晚,我们就单纯说说话,赏赏月,朕抱着你,安安生生地睡一觉,如何?”他试图用温情攻势,化解那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屈蕙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扶苏脸上确实带着些许倦容,心中微微一软,但一想到自己至今尚未怀上的龙嗣,那点柔软立刻被坚定的决心所取代。
她伸出小手,体贴地为扶苏揉着太阳穴,声音愈发娇柔:“陛下为国事操劳,臣妾心疼得很。正是因此,才更要好好放松一下呀。臣妾听说……适当的……活动,有助于舒缓身心呢。陛下~~您就依了臣妾嘛~~况且,臣妾最近苦思钻研,又想到了一个新花招,咱们晚上试试嘛~~陛下~~”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又充满期待地望着扶苏,小手还不安分地在他胸口画着圈圈。
扶苏:“……”神特么新花招......
得,感情牌失效。
面对如此“敬业”、且楚楚动人的妃子,他能怎么办?难道还能狠心拒绝,伤了她的一片“赤诚”之心?
何况,屈蕙年轻貌美,活泼可爱,扶苏对她亦是真心喜爱。
最终,扶苏每次都只能败下阵来,心中带着几分“壮烈”,脸上维持着“温柔”的笑容,半推半就地被屈蕙拉去“努力耕耘”。
“逆来顺受”这个词,在这段时间里,被扶苏体会得淋漓尽致。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头反复耕耘田地老黄牛,虽然体力充沛,但也架不住如此高强度的持续输出啊!
与屈蕙这边的“战火连天”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静妃谷丽娜札所在的“静宜轩”。
这里仿佛成了扶苏在后宫中的“避风港”和“充电站”。
谷丽娜札性情恬静,不争不抢。她也渴望孩子,但她更享受与扶苏之间那种宁静温馨的相处。
每当扶苏来到静宜轩,她从不急着拉他上榻,而是会为他泡上一壶清茶,点上安神的熏香,有时会为他弹奏一曲舒缓的琴音,或者就只是静静地陪着他看书,偶尔闲聊几句天。
当扶苏因为应付屈蕙而感到“身心俱疲”时,他总会下意识地躲到静宜轩来。
在这里,他不需要打起精神应对“挑战”,可以真正地放松下来。
他可以抱着谷丽娜札柔软馨香的身子,什么也不做,只是单纯地聊天,或者相拥而眠,感受那份难得的宁静与平和。
谷丽娜札也从无怨言,只是温柔地接纳着他,用她的沉静抚平他眉宇间的疲惫。对她而言,能这样被陛下需要着、依赖着,安静地陪伴在他身边,便已是极大的幸福。能否怀上子嗣,反而成了次要的事情。
于是,后宫之中便出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扶苏总是在屈蕙的蕙兰苑被“掏空”,然后跑到谷丽娜札的静宜轩来“回血”。
这样的日子,对扶苏而言,可谓是痛并快乐着,身体时常感到有些虚浮,但内心对谷丽娜札的依赖和喜爱,却在悄然间与日俱增。
好在,这样“高强度”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
转机出现在始平四年的四月中旬。
这一日,屈蕙惯例请御医请平安脉后,得到了期盼已久的消息——她终于有孕了!
消息传出,蕙兰苑内顿时一片欢腾。屈蕙自己更是喜极而泣,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又哭又笑,激动得难以自持。
扶苏闻讯,立刻摆驾蕙兰苑。
当他看到屈蕙那带着泪痕却又洋溢着无比幸福和骄傲的小脸时,心中也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一股强烈的喜悦涌上心头。
这喜悦,一方面自然是为自己又要添一个孩子而感到高兴;另一方面嘛……咳咳,或许也掺杂了一丝“终于能解放了”的庆幸。
他连忙上前,将屈蕙小心地拥入怀中,如同对待其他怀孕妃嫔一样,说着温柔体贴的叮嘱话,赏赐更是丰厚。
屈蕙依偎在扶苏怀里,感受着他的关爱,只觉得之前所有的委屈和努力都值得了,心中被巨大的幸福填满。
后宫五位妃嫔,如今已有四人怀有身孕,只剩下谷丽娜札一人尚未有消息。
扶苏心中不免有些担心,怕娜札会觉得失落,甚至被其他姐妹无形中孤立。于是,在处理完政务之余,他前往静宜轩的次数明显增多,对她更是格外的温柔体贴,言语行动间都带着小心翼翼的呵护,生怕触及她敏感的神经。
这一日晚间,扶苏又在静宜轩陪着谷丽娜札用膳。席间,他见她神态一如既往的平静,终于忍不住,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娜札,关于子嗣之事……你切莫多想,更无需给自己压力。我们还年轻,来日方长。朕对你的心意,不会因此而有丝毫改变。”
谷丽娜札抬起那双深邃沉静的美眸,望着扶苏眼中真切的担忧和关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唇角缓缓漾开一抹清浅而通透的笑容。
她反手握紧扶苏的手,轻轻摇头,声音柔和如春风:“陛下多虑了。臣妾并未因此事而伤感。”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窗外静谧的夜色,语气带着一种罕见的、带着些许俏皮的豁达:“其实,臣妾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挺好?”扶苏有些不解。
“是呀。”谷丽娜札点点头,认真地说道:“您想啊,如今虞姬姐姐、冷巴姐姐、嬿儿妹妹,还有蕙妹妹,她们都怀有身孕,需要静心养胎,不能再如往常般陪伴陛下,甚至……甚至不能侍寝了。”
她抬起眼,眼中带着一丝狡黠和温柔的笑意,看着扶苏:“而臣妾没有身孕,身体康健,正好可以代替姐妹们,好好照顾陛下,陪伴陛下。陛下若有什么……需求,臣妾也能及时……嗯,为陛下分忧解难。这样想来,岂不是挺好?”
扶苏听完这番“高论”,整个人都愣住了,随即满脸黑线,哭笑不得。
还能这么理解???
合着在你眼里,没怀上孩子,反而成了能更好地为朕提供“服务”的优势了?
这脑回路……真是清奇!
不过,看着谷丽娜札那恬静中带着一丝小得意的笑容,扶苏心中那点担忧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和更深的怜爱。他的娜札,总是这般与众不同,通透得让人心疼,又可爱得让人想紧紧抱住。
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低笑道:“好,既然爱妃如此‘深明大义’,那朕日后……可就要多多仰仗爱妃‘分忧解难’了。”
谷丽娜札依偎在他怀里,脸颊微红,轻轻“嗯”了一声。
自此之后,扶苏留在静宜轩的日子果然越来越多。
谷丽娜札这里,既有他渴望的宁静温馨,又能满足他正常的生理需求,且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心理压力,俨然成了他后宫生活的完美平衡点。
他对这位恬静豁达的美人,也是越发地喜爱和依赖。
后宫这边,种子已然播下,只待十月怀胎后开花结果。
而反观帝国的另一大希望之地——皇家学院,经过数年的积累和爆发,如今也是硕果累累,捷报频传!
这一日,扶苏正在麒麟殿与陈平、蒙毅商议北方军务及黑冰台的发展,一名内侍急匆匆入内,呈上一封来自皇家学院的火漆密报。
扶苏拆开一看,原本严肃的脸上瞬间绽放出难以抑制的狂喜之色,甚至激动得猛地一拍御案,霍然起身!
“好!好!好!”他连道三声好,声音洪亮,震得殿梁仿佛都在作响。
陈平和蒙毅被吓了一跳,连忙问道:“陛下,何事如此欣喜?”
扶苏将密报递给二人传阅,朗声笑道:“是韩广奇!秦魂自动步枪,历经无数次改进和极限测试,今日终于彻底定型,所有测试项目圆满完成!各项数据,均远超预期!”
陈平与蒙毅看完密报,脸上也瞬间被震惊和狂喜所取代。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蒙毅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此等神兵利器一成,我大秦将士如虎添翼!未来战场,谁人能挡?!”
陈平亦是抚掌赞叹:“韩院士真乃国士也!不负陛下重托!”
“摆驾!即刻去秦魂研究所!朕要亲眼看一看这定鼎乾坤之神兵!”扶苏一刻也等不及,当即下令。
很快,皇帝仪仗便浩浩荡荡地出了咸阳宫,直扑城郊的皇家学院。扶苏只带了项少龙和胥坤等少数贴身龙卫随从,轻车简从,速度极快。
来到那座被高墙环绕、戒备森严的秦魂研究所,得到消息的韩广奇早已率领一众核心研究人员,在研究所大门外恭候圣驾。
如今的韩广奇,比起扶苏上次见他时,虽然眼窝依旧深陷,带着长期熬夜研究的疲惫,但整个人的精神气质却截然不同。那是一种历经千辛万苦、最终攻克难关后的自信与从容,眼神锐利如鹰隼,腰杆挺得笔直。
“臣韩广奇,携秦魂研究所全体同仁,恭迎陛下!陛下万岁!”韩广奇声音洪亮,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韩爱卿平身!诸位平身!”扶苏快步上前,亲手扶起韩广奇,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密报朕已看过,辛苦了!你们都是帝国的功臣!”
“为陛下,为帝国,万死不辞!”韩广奇等人齐声应道,声音中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