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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鼎中烟火,舌尖惊雷(1 / 2)

渭水河滩那场惊心动魄的硝烟,被扶苏以雷霆手段强行摁了下去。黑冰台如同最缜密的蛛网,悄无声息地覆盖了所有可能泄密的缝隙,严酷的保密令让所有知情者噤若寒蝉。咸阳城中的议论,最终被官方解释为“皇家学院工坊试验新式鼓风炉时意外引发地火”,虽有疑虑,却也渐渐平息。徐福和几名重伤的助手被秘密转移至黑冰台控制的隐秘庄园,由御医日夜精心照料。扶苏每日都会收到陈平呈上的密报,知晓他们伤势稳定,徐福甚至在病榻上就开始用炭条在木板上勾勒新的安全规程和火药配比草图。这份狂热与悔悟交织的劲头,让扶苏既忧且慰。

火药研制被暂时冰封,但帝国的巨轮并未因此停歇。科举郡试在即,各郡驿传系统空前繁忙,持着官府文书的寒门学子身影,开始出现在通往郡治的官道上。驿站提供的免费食宿虽简朴,却足以让这些囊中羞涩的读书人感受到新政带来的暖意。北疆,蒙恬的军报雪片般飞来,新军衔制的整编磨合异常顺利,监军司马署建立的独立军功档案体系,如同一双无形而公正的眼睛,让底层士卒看到了前所未有的上升通道,士气如虹。渭南工地的夯土号子日夜不息,茅焦的“营造新材坊”昼夜炉火通明,隐隐有灰白色的粉末开始在秘密窑炉中煅烧。工部文墨革新署更是热火朝天,程邈几乎住在了作坊里,纸张的色泽正由黄转白,铅笔的笔芯也愈发坚韧流畅,一切都在向着扶苏设定的目标稳步推进。

帝国,正沿着他亲手擘画的蓝图,在磕绊与阵痛中,顽强地焕发着新生的活力。

又是一个深夜。咸阳宫章台殿内,巨大的铜鹤灯树燃着数十支粗大的牛油烛,将殿内照得亮如白昼。堆积如山的竹简在御案两侧垒成了两堵沉默的高墙。扶苏捏了捏酸胀的眉心,朱笔悬在一份来自巴蜀、汇报都江堰岁修进展的奏报上,墨迹将滴未滴。

殿内侍奉的内侍屏息凝神,连烛火爆裂的轻微“噼啪”声都显得格外清晰。扶苏的目光掠过案头那盏造型古朴的青铜雁鱼灯,灯油燃尽,袅袅青烟带着一丝焦味。他放下笔,身体向后,重重靠在高大的御座靠背上,发出一声悠长而疲惫的叹息。

“呼——”

这声叹息,仿佛卸下了帝王威仪的重铠,露出底下那个来自两千年后的灵魂片刻的真实。他望着殿顶繁复的藻井彩绘,眼神有些放空。

别人穿越……扶苏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飞。小说里那些同行们,哪个不是开局王炸,美人投怀,金手指开得震天响?要么是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要么是系统傍身一路火花带闪电。再看看自己?开局就是地狱难度!沙丘宫变,权臣环伺,帝国根基动摇,六国余孽虎视眈眈,北有匈奴磨刀霍霍,内里民生凋敝,吏治腐败……简直就是接手了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火药桶!

美女?妃嫔?他下意识地扫过殿内侍立的那几个低眉顺眼、姿色只能算清秀的宫女。按制,皇帝后宫该有的配置他一个不缺,但那些面孔在记忆中模糊得很,更像是宫廷礼仪中必须存在的符号。选妃?劳民伤财不说,光是想想那些繁琐的礼仪和各方势力的博弈,扶苏就觉得头大如斗。更何况,现在哪有这个心思?帝国百废待兴,新政如履薄冰,他恨不得一天有二十四个时辰可用!那些旖旎心思,还是等帝国真正走上正轨,国库充盈,百姓安居乐业之后再说吧。现在?纯属给自己添堵。

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在寂静的大殿里格外清晰。侍立一旁的老内侍连忙趋前一步,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与关切:“陛下操劳国事,废寝忘食,但龙体为重。可要传些膳食?”

扶苏这才感觉到强烈的饥饿感。他挥了挥手:“传吧,简单些。”

不多时,两名内侍捧着食案躬身而入。案上摆放着几样典型的秦宫御膳:一碗冒着热气、却显得稀薄寡淡的粟米粥,几块烤得颜色发暗、边缘微焦的黍米饼,一碟切得粗大的水煮葵菜,还有一小碟用盐和醋简单腌渍的薤白。唯一的“硬菜”,是一小盘切成薄片的酱渍羊肉,颜色深褐,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酱味和隐隐的腥膻气。

看着眼前这清汤寡水的“御膳”,扶苏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穿越过来这些时日,忙于生死存亡和国家大政,对饮食从未上心,能果腹即可。此刻精神稍懈,味蕾的记忆瞬间复苏,那属于现代的灵魂发出了强烈的抗议!

寡淡!单调!粗糙!要么是水煮盐拌,要么是火烤酱腌,烹饪手法原始得令人发指!香料匮乏,调味单一,食材本身的味道要么被掩盖,要么被破坏。想想后世那八大菜系、煎炒烹炸、色香味俱全的饕餮盛宴,再看看眼前这清汤寡水、颜色暗淡的几样……扶苏只觉得一阵反胃。这日子,过得比现代996的社畜还惨!至少社畜还能点外卖!

“啪!”他有些烦躁地把筷子拍在案上,声音不大,却惊得侍立的内侍们肩膀一缩。

“陛下……”老内侍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扶苏的脸色,“可是膳食不合口味?奴婢这就让庖厨重做……”

“重做?”扶苏苦笑一声,指着食案,“重做又能做出什么花样?无非是煮得更烂些,烤得更焦些,酱放得更多些!”他站起身,踱到殿中,语气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奈和突然涌起的、强烈的改造欲,“朕非苛责庖厨。此乃……此乃烹饪之法,本就如此贫瘠!我大秦子民,终日辛劳,所求不过一餐温饱。然温饱之余,若能得一口腹之欢,岂非更能体味生之乐趣?更能激发劳作之心?”

他猛地转身,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于发现新大陆般的光芒:“宣少府庖厨令!让他带上他手下最灵巧、最善思变的庖厨,立刻来见朕!不用了,朕亲自去吧!”

老内侍一愣,不明所以,但皇帝的命令不容置疑,连忙躬身应道:“诺!”

章台殿侧殿的小膳房内,平日里只有为皇帝临时加热膳食之用,此刻却挤满了人,气氛紧张又透着几分诡异。少府庖厨令高要,一个胖乎乎、额头冒汗的中年人,带着他手下三名据说手艺最好的庖厨,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灶台边堆放着宫中常见的食材:粟米、黍米、麦粒、菽豆、葵菜、藿菜、葱、韭、几块羊肉、一条鲜鱼,还有一些常见的盐、梅子酱、醋、豆酱。

扶苏换了一身便服,负手而立,目光在这些原始食材和简陋的炊具,鼎、鬲、甑、陶罐等。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那点“对牛弹琴”的预感,决定从最基础的认知开始颠覆。

“都起来吧。”扶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朕今日来,非为责难。乃是要与尔等,探讨一下这‘吃’的学问。”他拿起案上的一把麦粒,“此为何物?”

庖厨令高要连忙回答:“回陛下,此乃麦,可煮麦饭,亦可捣碎做饼饵。”

“捣碎?”扶苏追问,“如何捣碎?捣到何种程度?”

“用石臼或石磨,捣磨成粗粉,掺水捏成团,置于热石或陶釜上烤熟。”一名胆大的庖厨回答。

扶苏摇摇头,拿起几粒麦子,在指尖捻动:“若……朕要尔等,将此麦粒,研磨成极细、极细的粉末,细如尘埃,触之如雪粉,可能做到?”

“极细……如雪粉?”庖厨令高要和手下都愣住了,面面相觑。石磨磨出的麦粉本就粗糙带麸,陛下要那么细作甚?煮糊糊吗?

“暂且记下,此物朕称之为‘面粉’。”扶苏不解释,又拿起一块羊肉,指着上面明显的脂肪纹理,“烹此羊肉,尔等惯用何法?”

“回陛下,或切块入鼎,加清水、盐、酱、梅、葱、姜炖煮;或切片,以酱、醋、葱、姜腌渍,再以签串之,架于火上炙烤。”另一名庖厨答道。

“炖煮,炙烤……”扶苏点点头,又拿起旁边一根洗刷干净、还带着水珠的大葱,“此物除作佐料,可曾想过以其入热油,取其焦香之味?”

“热油?取焦香?”庖厨们更茫然了。油是金贵物,多用于祭祀或贵族点灯,烹饪中极少直接大量使用,更别说专门用来炸葱取香了。

扶苏心中已有计较,他走到灶台边,指着那口厚重的青铜鼎:“取此鼎,洗净。再取些上好猪板油来。”

命令下达,自有内侍飞快准备。猪板油很快取来,白花花的。扶苏指挥庖厨将板油切成小块,投入洗净擦干的青铜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