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疤那道“严禁挑衅”的命令,像一根冰冷的铁钉,钉进了瘦猴刚刚重建的权力骨架里。
他不能动北面,不能查风仔,甚至连加强警戒都得按老疤的节奏来,巡逻范围扩大、频率加密,但不准越界、不准交火、不准擅自行动。
这哪是防风仔?这是防着他瘦猴!
营地里的目光开始变得闪烁,以往对他唯命是从的人,如今也多了一丝迟疑。他不能坐以待毙。
必须在老疤采取更保守的行动前,用一场干脆利落的胜利,重新夺回主动权,巩固自己的地位。一个阴毒的计划,在他焦躁的踱步中逐渐成型。
他不能明着攻打北面哨点,那等于直接违抗老疤。但他可以借刀杀人。
只需要一次意外,一次能让风仔元气大伤的天灾。
几天后,营地边缘一个体弱的老妇人没能熬过寒夜,悄无声息地死了。
这在往常,不过是又一具被拖去雪坑的尸体。但这一次,瘦猴叫住了两个心腹,压低声音:“把人拖去北面下风处的断沟,别埋。割几刀,放点血,让味儿散出来。”
“那……疤哥的命令……”一人犹豫。
瘦猴狡黠一笑,眼神阴冷:“我没让他们去打。我只是……把一块腐肉扔在野狗窝门口。谁捡谁倒霉。风仔那帮饿鬼,能忍住不翻?”
他想用这具可能携带寒疫的尸体,作为毒饵。
寒疫,是一种只在极寒中爆发的败血症,人死后体内病原体仍在活跃。
他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但他低估了老疤的掌控力,也高估了手下人的忠诚。两个心腹之一的王老七,在拖尸过程中,被那诡异的触感和内心的恐惧折磨得近乎崩溃。他想起了徐明,想起了那晚的对峙,更想起了瘦猴日渐显露的刻薄寡恩。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他偷偷找到了老疤的一个隐秘眼线,将瘦猴的计划和盘托出。
老疤得知后,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知道了。”他没有阻止瘦猴。在他眼里,瘦猴已然成了一颗需要被拔除的钉子。让瘦猴去冒险,成功了,可以削弱风仔;失败了,正好有理由清理门户。这是一石二鸟的毒计。
这是一场他早已看透的棋局。
毒饵投放后,两天无事。
第三天深夜,变故骤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