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寒风愈发肆虐,像无数把小刀子刮过帐篷,发出“呜呜”的嘶吼。
徐明被冻醒时,发现帐篷内壁结了一层薄冰,呼出的白气瞬间凝成白雾,落在被子上变成细小的冰粒。
他裹紧棉袄坐起身,听见隔壁帐篷传来老人的咳嗽声,断断续续在寒夜里格外清晰。
“明啊,你醒了?”父亲徐建国披着厚外套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块冻得发硬的压缩饼干。
“你听听这风,怕是寒潮要提前来了。之前听广播说两周内到,照这架势,最多一周就得撞上。”
徐明接过饼干,咬了一口差点硌到牙,他掰了小块塞进嘴里慢慢嚼着:“咱们带回来的燃料得省着用了,不然撑不到寒潮来就没了。”
正说着,帐篷外传来张婶的吆喝声,夹杂着器物碰撞的响动。
两人走出帐篷,只见公共帐篷前的空地上已经聚了不少人。
大家裹着厚厚的衣物,手里拎着各式各样的东西,有人拿着半块肥皂,有人揣着几节旧电池,还有人抱着一件孩子穿小了的棉袄。
原来天不亮就有人开始自发交换物资,把自己暂时用不上的东西换成急需的生存品。
“张婶,你这棉鞋能跟我换吗?我用两包感冒药换!”一个年轻媳妇抱着孩子走过来,孩子的小脸冻得通红,脚上的鞋子已经破了洞。
张婶看了眼孩子,立刻把棉鞋递过去:“换啥换!给孩子穿!感冒药你留着,万一孩子发烧了能用得上!”
“这可不行,灾变后药比啥都金贵!”年轻媳妇坚持把感冒药塞给张婶,“我家还有点冲剂,实在不行能顶一阵。”
两人推让间,有人拎着一串晒干的野菜走过来:“谁有多余的手套?我用这个换!”
徐明注意到,李哥正用一把磨好的镰刀换了一副厚棉袜,他胳膊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却依旧挽着袖子,神色警惕地观察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