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疗舱经历了那场让陆明锐心烦意乱、自惭形秽的“男人谈话”后,陆明锐独自一人走在Aadea号空旷而安静的船舱过道里。厚实的地毯吸收了他的脚步声,却无法掩盖他内心如同外面阿曼湾风暴般汹涌的惊涛骇浪。那种混合了焦躁、不甘、自卑与原始冲动的情绪,像一团炽热的火焰在他胸腔里燃烧,灼烧着他的理智,让他感觉浑身燥热,坐立难安。
他靠在冰冷的金属舱壁上,试图用那一点凉意来平息内心的狂澜,但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尼克戏谑的话语、陈大发了然的眼神,以及裴清那羞涩却肯定的点头……这些画面如同催化剂,让他体内的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
就在他心神不宁、几乎要被自身欲望的洪流淹没之际,旁边健身房的门“咔哒”一声被推开。
一股蓬勃的、带着生命热力的气息瞬间涌出,充满了原本沉寂的船舱过道。
是苏澜。
她刚刚结束了一场高强度的训练,满身大汗。晶莹的汗珠如同清晨的露水,布满了她光洁的额头、修长的脖颈,甚至沿着她清晰的下颌线缓缓滑落。几缕濡湿的发丝黏在她泛着健康红晕的脸颊旁,更添几分运动后的慵懒与野性美。她身上那套贴身的黑色健身服,早已被汗水浸透,更深了一个色号,紧紧地包裹着她那具经过千锤百炼的娇躯。
那流畅而充满力量感的肌肉线条,在汗水的润泽下显得格外清晰——饱满的胸型随着她略微急促的呼吸起伏,纤细却蕴含着爆发力的腰肢,挺翘的臀部与笔直修长的双腿,共同勾勒出一幅力与美完美结合的画卷。她就像一头刚刚完成捕猎、正在休憩的雌豹,浑身散发着热气腾腾的、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女性荷尔蒙与强大的生命力。这种魅力,并非刻意营造的娇媚,而是一种源于自信、力量与健康的,极具冲击力的美感。
陆明锐呆呆地看着她,大脑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清空了。医疗舱里所有的烦躁、不甘和复杂的情绪,似乎都被眼前这具活色生香、充满诱惑力的躯体所吸引、所覆盖。他不自觉地喉头滚动,艰难地咽下了一口唾液,干燥的喉咙发出轻微的“咕噜”声。他的眼神直勾勾的,里面翻涌着苏澜从未见过的、混杂着强烈渴望与迷失的光芒。
苏澜用挂在脖子上的白色毛巾擦着汗,一抬头就看到了过道里状态明显不对的陆明锐。他胸口起伏剧烈,呼吸粗重,眼神灼热得吓人,整个人像一头被逼到角落、正处于攻击前奏的野兽,浑身散发着危险而躁动不安的气息。这完全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虽然有时油滑、但大部分时间还算沉稳可靠的陆明锐。
“你在干嘛?”苏澜微微蹙起秀眉,语气带着一丝疑惑和警惕。她停下擦汗的动作,敏锐的战斗本能让她下意识地调整了站姿,处于一个随时可以应对突发状况的状态。“你变异了吗?”她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问道,试图用话语打破这诡异的气氛,同时也暗自评估着对方的危险性。
陆明锐没有回答,或者说,他此刻的语言功能已经被更原始的本能所压制。他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一步步朝着苏澜靠近。越是靠近,苏澜身上那混合着汗水、淡淡体香以及运动后特有的蓬勃生命气息,就越是强烈地冲击着他的感官。他能清晰地看到那些滚落的汗珠,能闻到那带着热度的、独属于苏澜的撩人味道,更能近距离地欣赏那在湿透的健身服下若隐若现的、惊心动魄的身体曲线。
这股强烈的、全方位的感官刺激,如同火上浇油,让他体内那股压抑已久的冲动更加狂暴地奔腾起来。他眼中那赤色的光芒愈发炽盛,里面充满了饥饿、狂躁和一种近乎失去理智的占有欲,确实像极了传说中在月圆之夜现身的狼人。
苏澜被他这前所未有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形成了一个防御姿态。“你想干嘛?”她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明确的警告意味,“我警告你,陆明锐,不要乱来!” 她可还没忘记昨晚驾驶舱里他和萧语微那暧昧不明的一幕,心里的气本来就没消,此刻看到他这副模样,更是又气又警惕。‘这家伙,难道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真的被那些乱七八糟的病毒影响了神经?’
就在陆明锐被欲望冲昏头脑,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抓住眼前这具让他无法自持的温热躯体时——
苏澜动了!
她的动作快如闪电,精准而流畅,完全是身体在长期严格训练下形成的本能反应。只见她身体微侧,避开陆明锐伸来的手,同时右手闪电般扣住他的手腕,腰部猛地发力,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在过道里回荡。
陆明锐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后背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厚实的地毯上,虽然地毯缓冲了大部分冲击力,但那瞬间的震荡和猝不及防的失重感,还是让他眼前一黑,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
“哎哟哟……” 他躺在地上,捂着被摔得生疼的后腰,龇牙咧嘴地倒吸着冷气。苏澜这下可是丝毫没有留情,专业武官的力量和技巧展现得淋漓尽致。
而苏澜在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连看都没再多看他一眼,仿佛只是随手清理了一个路障。她冷哼一声,语气带着十足的嫌弃和未消的怒气:“不自量力!” 说完,便迈着依旧稳健却略显急促的步伐,迅速朝着自己船舱的方向跑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显然是躲起来,并且不想再给这个“危险分子”任何可乘之机。
这一摔,虽然身体疼痛,却像一盆掺着冰碴的冷水,从头到脚将陆明锐浇了个透心凉。肉体的疼痛清晰地传递到大脑,瞬间压倒了那熊熊燃烧的欲望之火。
他四仰八叉地躺在冰冷的地上,望着舱顶单调的灯光,急促的呼吸渐渐平复,眼中的赤红也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疼痛、懊恼和彻底清醒的茫然。
陆明锐的内心充满了后知后觉的羞愧和自省。 ‘我刚刚……到底在做什么?’ 他回想着自己那副如同发情野兽般的模样,简直无地自容。 ‘差点对苏澜用强?我他妈还是人吗?’ 强烈的自我厌恶感涌上心头。 ‘嗐,’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仿佛要将胸腔里的浊气全部吐出, ‘这种事,急得了吗?’
理智回归,他开始深刻地反思。‘这根本就不是能着急的事情啊……’ 他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地想。 ‘它不像修桥铺路,可以加班加点,赶工期追进度;也不像熬夜写报告,能提前准备,打个时间差;更不是什么赛跑赛车,靠着一股蛮劲或者运气,乌龟还能赢了兔子。’ 他意识到,情感与亲密关系的进展,有其自身的规律和节奏,充满了不确定性,需要的是水到渠成的缘分、彼此的真心和耐心的经营。 ‘心急,永远也吃不上热豆腐,只会把锅都砸了,就像我刚才那样……’ 他苦笑着,揉了揉依旧发疼的腰眼。 ‘活该!’
“哎哟,我的天……” 他呻吟着,暂时不想起来,只想就这么躺着,让身体的疼痛和冰凉的地板帮助自己彻底冷静下来,好好梳理这混乱不堪的心绪。
“你在做什么?” 一个细细的、带着好奇的童音在头顶响起。
陆明锐睁开眼,视线里出现了萧兔兔那张精致得如同瓷娃娃般的小脸。她正蹲在他脑袋旁边,微微歪着头,那双清澈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大眼睛里,充满了不解。她似乎不明白,为什么陆哥哥要好端端地躺在这冷冰冰的地板上。
看到萧兔兔,陆明锐心中那点剩余的躁动和郁闷,仿佛被一股清泉洗涤而过,瞬间平静了许多。他挣扎着用手肘撑起上半身,脸上挤出一个有些尴尬但尽量温和的笑容,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柔嫩光滑的脸颊。
“刚刚和苏澜姐姐在健身过招呢,”他找了个听起来合理的借口,语气带着点自嘲,“可惜技不如人,被她放倒了。” 指尖传来的细腻触感和萧兔兔身上那股少女特有的、奶香混合着阳光的纯净气息,让他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宁。看着眼前这美丽得不似凡间的女孩,陆明锐心里充满了一种复杂而纯粹的喜爱之情,这喜爱里,既有因为她母亲萧语微而产生的爱屋及乌,更多的,却是源于萧兔兔本身那过分美丽、天真无邪所带来的保护欲和治愈感。
“那我让苏澜姐姐下次也教我,我也想学。”萧兔兔眼睛亮晶晶的,对于这种“厉害”的招式显然很感兴趣。
“好啊,”陆明锐顺势坐起身,揉了揉依旧酸痛的腰,提议道:“不过学那个之前,要不要先去看看更厉害的?我们去打枪怎么样?陆哥哥给你吹气球玩。” 他知道船上没有实弹靶场,环境也不允许。但在相对安全的船尾,用彩色气球作为目标,进行射击教学,既有趣又能让萧兔兔掌握一些基本的自卫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