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进器的轰鸣彻底消失后，“老兵” 号像一片失去牵引的落叶，在星云的紫色雾气中缓缓漂移。我死死攥着操控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可这根陪伴我闯过无数难关的金属杆，此刻却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 —— 推进器失效后，仅剩的姿态调整喷口（从废弃货运飞船上拆的临时设备）成了唯一能改变船体方向的 “救命稻草”，可它们的响应速度，慢得让人绝望。
“姿态调整喷口状态：左舷喷口（负责右转向）推力衰减 60%，响应延迟 2.5 秒；右舷喷口（负责左转向）存在间歇性卡顿，每 3 次操作触发 1 次卡滞；尾部辅助喷口（负责俯仰调整）仅能维持 50% 推力，且需手动按压应急按钮才能启动。当前船体漂移速度 0.001\/s，方向偏向星云核心区域，若不及时调整，10 分钟后将撞上星云内的岩石碎片堆。” 系统的机械音带着一丝无奈，光幕上的姿态控制界面布满红色警告，每一个喷口的状态图标都在闪烁，像在无声地诉说 “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观测窗外突然闪过一道淡蓝色的光 —— 是 p-03 巡逻艇的能量炮试射！光束擦着 “老兵” 号的舰尾飞过，击中星云内的一块岩石碎片，瞬间将碎片炸成齑粉。虽然没有命中，可那道近在咫尺的光束，却像一把锋利的刀，瞬间划破了我刚刚燃起的侥幸心理。
“巡逻艇 p-03、p-04 已突破星云外围干扰，重新锁定‘老兵’号！当前两舰距离我们 600 米，正以 80\/s 的速度逼近，预计 1 分钟后进入近距离攻击范围（200 米），届时可使用机关炮进行精准打击，命中率将提升至 85%！” 系统的警报音尖锐刺耳，光幕上的巡逻艇标记快速放大，它们的舰体在星云中灵活穿梭，银白色的舰身像游鱼一样自如，与 “老兵” 号的笨拙形成鲜明对比。
我立刻按下尾部辅助喷口的应急按钮，试图调整船体俯仰角度，避开巡逻艇的瞄准线 —— 按钮按下的瞬间，我能听到舰尾传来 “滋滋” 的电流声，可喷口却迟迟没有反应，直到 2 秒后，才传来一声微弱的 “噗” 声，船体微微向上倾斜了 1°，可这微不足道的调整，在巡逻艇的灵活追击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快点！再快点！” 我急得嘶吼，再次按下按钮，这次足足等了 3 秒，喷口才再次启动，船体又向上倾斜了 0.5°。可就在这时，p-04 巡逻艇已经完成了转向，舰首的能量炮管缓缓对准 “老兵” 号的中部装甲，炮口的蓝光越来越亮，显然已经锁定了目标。
“巡逻艇 p-04 能量炮充能完成，预计 5 秒后开火！建议立即向左转向，规避攻击！”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我立刻推动操控杆向左，试图激活右舷姿态喷口 —— 可喷口再次卡滞，操控杆推到尽头，舰体却纹丝不动，直到卡滞时间结束，右舷喷口才终于 “噗” 地一声启动，船体开始缓慢向左转向，可这一切都太晚了。
“砰！”
蓝色的能量光束瞬间击中 “老兵” 号的右舷装甲，原本就撕裂的口子被彻底炸开，一道长达 50 厘米的裂缝从舰体中部延伸至舰尾，内部的管线暴露在外，冷却剂像喷泉一样泄漏出来，在太空中凝结成细小的冰晶，随着船体漂移缓缓散开。
“右舷装甲彻底破损！内部 3 根非关键管线断裂，无燃料泄漏风险，但姿态调整喷口的能源供应线路受损，左舷喷口推力进一步衰减至 40%，响应延迟增至 3 秒！” 系统的损伤报告快速弹出，光幕上的船体模型右舷区域彻底变红，像一道醒目的伤疤，时刻提醒着我 “任人宰割” 的处境。
我瘫坐在座椅上，看着观测窗外灵活机动的巡逻艇，一股强烈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它们能在 0.5 秒内完成 180° 转向，能在星云碎片中自如穿梭，能在高速移动中保持对 “老兵” 号的精准瞄准；而我们，连调整 1° 的俯仰角度都需要等待 3 秒，连避开一次攻击都要赌上所有运气，这种差距，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与训练有素的战士搏斗，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巡逻艇 p-03 已进入机关炮射程！舰体中部的旋转机关炮开始预热，炮管转速逐渐提升，预计 10 秒后可进行连射！” 系统的播报声让我彻底慌了神，我再次推动操控杆，试图启动左舷喷口进行右转向，可喷口的响应延迟再次 “作祟”—— 当喷口终于启动时，p-03 的机关炮已经开始旋转，炮口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像一双死神的眼睛，死死盯住我们的船体。
“哒哒哒！”
一阵密集的枪声突然在星空中响起，p-03 的机关炮开始连射！无数颗金属子弹像暴雨一样向 “老兵” 号袭来，有的擦过装甲表面，留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划痕；有的击中右舷的破损区域，穿透暴露的管线，引发小规模的火花；还有一颗子弹刚好击中姿态调整喷口的控制盒，瞬间让左舷喷口彻底失效。
“左舷姿态喷口完全损坏！仅剩右舷喷口可勉强使用（卡滞频率提升至每 2 次操作 1 次）！尾部辅助喷口推力降至 30%，应急按钮响应延迟增至 4 秒！当前船体彻底失去左转向能力，仅能进行右转向和小幅俯仰调整，机动性评级：极低（1\/10）！” 系统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光幕上的机动性评级用刺眼的红色字体显示，像一道耻辱的烙印，刻在我们的逃生之路上。
我看着那行 “1\/10” 的评级，心里充满了绝望。之前修复 “老兵” 号时，我从未想过 “机动性” 会成为致命的弱点 —— 我们一路靠着隐蔽和突袭闯到这里，却在最关键的时刻，被这笨拙的操控彻底困住。p-03 和 p-04 的巡逻艇还在不断逼近，它们的机关炮还在持续射击，而我们，就像一个固定在原地的活靶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子弹在装甲上留下越来越多的伤痕，却连躲避的能力都没有。
“系统，还有没有其他办法调整方向？哪怕是手动操作也行！” 我急切地问道，目光扫过船舱，希望能找到任何可用的工具。之前在维修舱里，我还保留着几根用于固定设备的钢缆，或许能通过手动拉动钢缆，借助星云气流改变船体方向。
“可行方案：将 3 根钢缆（每根长度 20 米，承重 500kg）固定在船体左侧的金属支架上，另一端系上废弃的金属配重块（约 100kg），手动将配重块抛向星云气流方向，借助气流的拉力带动船体左转向。该方案需手动操作，预计耗时 5 分钟，期间需暴露在巡逻艇的火力下，且转向角度不可控，可能导致船体失控碰撞碎片。” 系统的方案虽然可行，却像一场豪赌 ——5 分钟的暴露时间，足够巡逻艇用机关炮将 “老兵” 号打成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