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纷纷赌咒发誓,保证再也不找麻烦。
刘文宇嘴角叼着半截香烟,灰白的烟灰颤巍巍地悬在末端,仿佛他此刻说话的语气,随时都要落下,却又顽固地粘附着。
他眯着眼睛,扫视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九个人,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刮过每一张因疼痛和恐惧而扭曲的脸。
“保证?咒誓?”他从鼻孔里哼出一股烟,烟灰终于簌簌落下。
“这玩意儿是他妈世界上最没用的屁话,顶不了二两馍,更填不饱阎王爷的账本。”
他蹲下身平视着李大虎,对方此刻正捂着脱臼的胳膊,冷汗涔涔。
刘文宇伸出手,不是打,而是用指节拍了拍李大虎油腻的脸颊,动作轻蔑得像在拍一条不听话的野狗。
“耳朵都给我竖起来,听真着了。”刘文宇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眼下,你们跟前就摆着三条道。自个儿掂量,哪条能走得动道儿。”
他竖起一根手指,关节粗大,布满老茧。
“一,你们如果有种,现在就可以一拥而上,弄死我。”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残酷的笑意。
“当然,得看看是你们剩下的这几条瘸腿烂胳膊快,还是我的手脚狠辣。”
现场没人怀疑刘文宇是不是在虚张声势,毕竟刚才电光火石间的交手,已经充分证明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手段是何等的狠辣利落,那绝不是一个普通人该有的身手。
接着,他竖起第二根手指。
“二,我费点事,把你们这几个臭鱼烂虾,一个个拎去西单派出所。哦,对了,”
他像是刚想起什么无关紧要的事,语气轻松了些,“忘了给你们递个话。哥们儿现在是西单派出所正儿八经的采购员,虽说暂时还没配枪,但一天到晚跟他们一个锅里抡勺子,熟得很。”
他往前探了探身,目光如同实质,挨个刺过地上每一个人的眼睛。
“真到了那儿,嘿,都不用我亲自动手。就你们身上背的那些烂账、糟烂事,随便抖搂抖搂,都够你们喝好几壶的。”
“到时候是直接吃花生米,还是被发配到大西北劳改,可就由不得你们选了。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你们后悔今天没选第一条路。信么?”
这番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口。这年头,甭管在外面多横,多吆五喝六,见了穿官衣的,底气先自矮了三分。
特别是他们这种还有正经工作的,最明白“名不与官斗”的道理。
派出所那地方,进去容易出来难,真要是有里面的人“特别关照”,那下场……几个人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一时间,现场只剩下粗重而不安的呼吸声,空气黏稠得如同凝固的猪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