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脚支地,利落地翻身下车。回头看了看自行车后座上用结实麻绳捆着的几条大鱼,鳞片在昏暗的光线下仍反射着微弱的光泽,鱼尾还偶尔无意识地颤动一下。
“收!”他心中默念,意念一动。
刹那间,那几条沉甸甸的大鱼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凭空消失不见,只留下空荡荡的后座架和一小片湿漉漉的水痕,证明它们刚才确实存在过。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高效得令人咋舌。刘文宇满意地点点头,系统空间的便捷,无论体验多少次,都依然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他重新骑上自行车,驶回主路,继续朝着家的方向蹬去。
然而,一旦最初的那股兴奋劲头过去,尤其是在完成了“3000斤”这个小目标后,精神上那根紧绷了不知道多少个小时的弦,仿佛终于被允许松弛下来。
这股松弛来得如此猛烈,以至于被强行压抑许久的生理性困倦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汹涌而至,几乎要将他淹没。
“呃啊……”他忍不住张开嘴,打了一个又深又长的哈欠,眼眶里立刻溢满了泪水,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一个小时后,村口那棵老槐树的轮廓终于在天边暮色中显现出来。看到那熟悉的景象,刘文宇心中最后一点坚持也仿佛找到了归宿。
此刻,什么属性点,什么破防值,什么系统奖励,都比不上眼前那扇门、那张床。
他的整个世界,已经收缩为“睡觉”这唯一一个纯粹而迫切的渴望。所有的精彩和算计,都等睡醒了再说,现在,谁也不能阻止他去会周公。
支好自行车,刘文宇脚步虚浮地朝屋里走,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母亲孙巧云正端着热气腾腾的玉米饼从灶房出来,一见他就招呼:“老三回来了?快,洗把手,正好吃饭!”
那饭菜的香气往日能让他食指大动,此刻却只让他感到一阵反胃般的疲惫。他眼皮都快要抬不起来了,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困倦:“娘……我不吃了,困得不行,我先回屋睡会……”
孙巧云这才借着屋里透出的微弱灯光看清儿子的脸,那张年轻的脸庞上写满了透支般的憔悴,眼下一片发青,心里顿时揪了一下:“咋累成这样?好歹扒拉两口再睡啊,空着肚子哪能行?”
“真吃不下……”刘文宇说着,又是一个巨大的哈欠,眼泪直流。他揉着酸涩的眼睛,忽然想起什么,强打精神看向正坐在院里吧嗒旱烟的父亲刘大山。
“爹,”他走过去,声音含混不清,“我怕等下睡过了头……您晚上十点,一定得叫我一声,有要紧事……”
刘大山抬起头,昏黄的灯光下,儿子那张疲惫到极点的脸让他把到嘴边的询问咽了回去,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刘文宇生怕父亲忘了时间,或者估摸不准。他取下手腕上的手表递了过去:“爹,到时候一定叫我……”
他的动作和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恳求,仿佛这件事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