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步!”
“放!”林缚猛地挥下手臂。
“砰砰砰!”
三十支火铳同时轰鸣,铅弹像冰雹似的砸向盾牌车。只听“噼啪”乱响,木板被打穿无数个洞,躲在车后的黑风岭汉子惨叫着倒下一片。但盾牌车实在太厚,没能彻底打穿。
“换霰弹!”天宇喊道。
火铳手们迅速换上装着铁砂的霰弹,第二轮齐射过去,盾牌车的木板上瞬间布满密密麻麻的小窟窿,铁砂透过缝隙溅进去,后面的人惨叫得更厉害了。
黑风岭的队伍顿了顿,显然没想到火力这么猛。但很快,黑石的吼声传来:“冲!把盾牌车推到栅栏边!撞开它!”
盾牌车继续往前挪,速度虽慢,却异常坚定。
就在这时,西侧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是成片的惨叫——老周的土雷炸了。天宇知道,这是黑风岭的侧翼部队掉进了乱石沟。
“东侧起火了!”了望塔又喊,“芦苇荡烧起来了!”
天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小李的火药线燃得很顺利,浓烟顺着风往黑风岭的队伍里飘,呛得他们直咳嗽,阵型顿时乱了。
“就是现在!”天宇大喊,“第三排火铳手,瞄准后面的巫医!”
铅弹呼啸着穿过浓烟,举着骨幡的巫医们纷纷倒下,骨幡“哗啦”一声散在地上。没了巫医的助威,黑风岭的人气势顿时泄了一半。
盾牌车离栅栏只剩十步,黑石亲自推着最前面的车,额头上青筋暴起。就在车轱辘即将撞上栅栏时,老张突然喊道:“扔!”
十多个缠着硫磺的火把被扔到盾牌车下,火借风势“腾”地燃起,很快就舔上了木板。躲在车后的人被烧得嗷嗷叫,纷纷往外跳,正好撞进火铳的射程里。
“砰砰砰!”又是一轮齐射,黑石的肩膀中了一枪,惨叫着被手下拖了下去。
“撤!快撤!”黑风岭的人终于撑不住了,拖着伤员往后跑,盾牌车被烧得噼啪作响,成了三堆火炭。
老周从乱石沟那边派人来报,说侧翼的伏击队没伤着人,还缴获了五面藤牌。小李也派人送信,说芦苇荡的火没烧到自己人,就是烟太大,呛得弟兄们多喝了两壶水。
天宇站在栅栏上,看着黑风岭的人狼狈逃窜的背影,心里清楚,这一仗打出了威慑,但仇恨的结,怕是更紧了。他让老张派人把缴获的藤牌挂在栅栏上,又让人把黑石中枪时丢下的石斧捡回来,插在栅栏正中间——这是无声的宣告:我们守得住,也打得狠。
夕阳下,栅栏上的藤牌和石斧被染成暗红色,像一串凝固的血誓。远处的黑风岭方向,隐隐传来丧歌似的嚎叫,天宇知道,这平静,怕是维持不了太久。但至少此刻,矿区的灯火亮了起来,弟兄们在篝火旁分享着缴获的干粮,笑声驱散了些许战争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