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接过水壶灌了两口,抹了把汗笑道:“快好了!重的都装底下了,轻的搁上面,手榴弹和子弹分开放的,怕磕碰。就是这马车……”他拍了拍车辕,“轮子有点松,得找几块木板垫垫,不然走山路容易晃。”
天宇的目光落在马车轴上,那里果然有道细微的裂纹,是昨晚卸物资时被石头硌的。“记下来,”他对秦风说,“车辆维护工具不足,需补充扳手和木楔。”
秦风赶紧掏出自己的小本子记下,又补充道:“刚才清点急救包时,发现有三盒绷带受潮了,估计是码头太潮,得提醒弟兄们回去后赶紧晾晒,不然用不了。”
装车的间隙,天宇绕着码头走了一圈,笔记本上的字迹越来越密:“西侧礁石区无照明,夜间易发生碰撞;东侧栈桥木板松动,承重不足;停泊的货船无伪装,烟囱冒烟时在三里外就能看见……”每一条都直指防御漏洞,像是在给殖民区的巡逻队“指路”。
秦风看得心惊:“你记这些……是想?”
“想活着回去。”天宇合上笔记本,指尖在封面上轻轻敲了敲,“这些漏洞我们能发现,殖民区的人也能。与其等着被打个措手不及,不如先记下来,回去后就着手修补——要么堵上,要么反过来利用,总比被动挨打强。”
说话间,最后一箱压缩饼干被搬上马车。老杨师傅用麻绳将所有箱子捆紧,绳结打得又快又结实,是他年轻时在船厂学的“死结”,越拽越紧。“都妥了!”他拍了拍手上的灰,“顺着这条路往南走,绕过黑松林,就能上主路,比走殖民区的关卡近十里地。”
天宇点头,目光却投向黑松林的方向。那里的树木长得异常茂密,树干交错如网,阳光都难穿透。“黑松林也是个隐患。”他低声对秦风说,“林子里能藏人,而且路窄,要是被伏击,连掉头的地方都没有。”
秦风立刻会意:“我让两个弟兄骑马在前头探路,每隔百丈发一次信号,安全就举白旗,有情况就举红旗。”
“再备些硫磺粉。”天宇补充道,“黑松林里多蛇虫,撒点硫磺能防着点,也能掩盖我们的气味。”
一切安排妥当,三辆马车依次驶离码头,车轮碾过碎石路,发出规律的“咯噔”声。天宇坐在第一辆马车的车夫旁,怀里揣着那个牛皮笔记本,指尖不时摩挲着封面。
车窗外,殖民区的轮廓渐渐远去,而笔记本上的防御漏洞清单,却像一张无形的网,在他心里越收越紧。他知道,这次交易的完成不是结束,而是另一场较量的开始——殖民区的防御漏洞,既是危险,也是机会,就看谁能先抓住了。
马车驶入黑松林时,前方探路的弟兄举起了白旗。天宇掀起窗帘一角,看着两侧密不透风的树林,在心里默默把“黑松林需清障”加进了清单的末尾。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进来,在笔记本的纸页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仿佛也跟着跳动起来,预示着前路的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