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姐从领口扯出个吊坠——那是枚鹰隼造型的银饰,翅膀上刻着个“隼”字,是天宇提前备好的信物。刀疤脸接过吊坠,用指甲刮了刮翅膀内侧,见露出的金色纹路与他腰间的一模一样,脸色缓和了些。
“早说嘛。”他把吊坠扔回来,语气松懈了不少,“进去吧,直走第三个路口左拐,找‘老磨坊’的秃鹫,就说是刀疤脸介绍的,他会带你见红隼。”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提醒你们,别往西边走,白狼的人最近疯得很,见了南澳的车就砸。”
栏杆再次升起,运输车缓缓驶入殖民区。王姐透过后视镜看着哨卡越来越远,才敢喘口气,后背的衬衫已被冷汗浸透。“红隼和白狼……天宇没提过这两伙人。”陈叔低声道,声音里带着担忧。
“意料之中。”王姐握紧方向盘,目光扫过路边的建筑——废弃的工厂外墙上喷满了帮派涂鸦,“红隼”的鹰隼和“白狼”的狼头交错覆盖,像一张狰狞的网。“殖民区的势力从来变的比翻书还快,咱们只能见招拆招。”
车子在坑洼的路上行驶,两边的景象渐渐从废墟变成低矮的木屋,偶尔有穿着破烂的孩子追着车跑,手里举着生锈的铁罐。街角的酒馆里传出粗野的笑骂声,门口站着的壮汉腰间都别着枪,眼神警惕地盯着过往行人。
“看,老磨坊。”小李指着前方那座带着风车的建筑,磨坊的帆布叶片早已烂掉,只剩下光秃秃的铁架,墙面上画着只硕大的秃鹫。王姐把车停在磨坊门口,刚下车就被两个穿着黑背心的汉子拦住,其中一个少了只耳朵,脸上的刀疤从眼角延伸到下巴。
“找谁?”独耳汉子的声音像砂纸摩擦木头。
“找秃鹫,刀疤脸介绍的。”王姐递过交易证,指尖在证上的“铁手”二字上轻轻一点。独耳汉子的眼神变了变,侧身让开:“跟我来。”
磨坊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破败,地上散落着稻草和空酒瓶,几个醉汉躺在角落打鼾。独耳汉子掀开墙角的一块木板,露出通往地下的阶梯:“下去吧,红隼在
走下阶梯,空气瞬间变得潮湿阴冷,墙壁上挂着煤油灯,照亮了长长的走廊。尽头的房间里传来骰子落地的声音,王姐推开门,看到一个叼着雪茄的光头男人正坐在桌前赌钱,他的左臂空荡荡的,袖管打了个结——想必就是被卸了胳膊的铁手。
“南澳来的?”铁手抬眼,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天宇那小子倒是会找人,知道我现在最缺这批货。”
王姐心头一震:“您认识天宇?”
“何止认识。”铁手笑了笑,弹了弹雪茄灰,“三年前他帮我从白狼手里抢回半条街,这份情,我记着。”他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坐。红隼和白狼的事,我跟你细说,这殖民区的水,比你看到的深多了……”
煤油灯的光晕在墙上晃动,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王姐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要在这盘根错节的势力中完成交易,不仅要靠手里的黄金,更要摸清这殖民区的生存规则,在红隼与白狼的夹缝中,为运输队劈开一条安全的路。而墨尔本外围的夜色,正像一张张开的网,悄然收紧。